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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3）

姜承蹭進(jìn)椅子和桌子之間的縫隙，挨著邊坐下。

對面的少年看起來比鏡頭裏還要顯小，那雙遺傳了母親的灰藍(lán)色眼睛讓他像個櫥窗裏的娃娃。

五年多沒見，小不點(diǎn)長高了，生的唇紅齒白，肯定有好多人喜歡……

“您二位的串，慢用。”

店員小哥收走號碼牌，姜承恍然發(fā)覺看的太久，忙移開視線，看向面前的餐盤。

雞胗、鴨腸、羊腰子、韭菜、烤山藥。

這是……

壯陽套餐？

“噗。”陸爾沒憋住，五年沒見，垮成這樣了？吃個燒烤都要這么補(bǔ)？他只笑了一聲，在姜承看過來之前板住臉，面無表情地端起烤扇貝扒拉進(jìn)嘴裏。

路邊燒烤店的桌板是正方形的，有點(diǎn)兒小，兩個成年男人面對面坐幾乎能碰到對方的膝蓋，姜承一雙大長腿委屈地蜷縮在底下，感受到對面?zhèn)鱽淼臏囟龋o張到腿毛炸起。

這還補(bǔ)什么，再補(bǔ)就過了。

都這樣了，再裝下去沒什么意思，至少得問問他談沒談戀愛，就是敘敘舊，沒別的意思。

姜承給自己找好借口，輕咳一聲開口，“好久不見。”

“還記得吶？”

陸爾反問的時候頗具氣勢，但聲調(diào)卻軟，尾音上挑，聽得姜承耳朵紅了一圈。

“沒忘過。”開了頭，姜承很快找回狀態(tài)，“最近怎么樣？”

“還行。”陸爾吃完最后一只扇貝，將赭紅的貝殼摞起來迭好，“五年之前不告而別，今天見了就問這一句？敢躲在電線桿后面看著我，不敢過來說說怎么回事。兄弟，這就不夠意思了吧？”

姜承探手拿醋的動作驟然僵住，陸爾一看就知道他又心虛，于是先一步拿了醋，手腕傾斜，跟著記憶中的姜承的口味灑在雞胗上，末了還給他添了勺辣油。

“我記得你喜歡酸辣的，你不介意吃完給我解釋解釋？”

姜承看著陸爾的動作，腦子都混沌起來，當(dāng)時不告而別一是因?yàn)楦改鸽x婚后姜家的生意一落千丈，父親又得了癌癥，只好變賣房產(chǎn)充作醫(yī)藥費(fèi)。

第二，就是因?yàn)殛憼枴?

姜承渾渾噩噩盯著陸爾的手指發(fā)呆，少年的中指上有凸起的筆繭，但這繭子卻顯得他手指更細(xì)白了。

父親的話還響在耳邊：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禽獸東西，陸爾才幾歲？你他媽讀書都讀不好就想去拱人家的白菜，哪兒來的臉？

“吃啊，涼了。”

“哦。”姜承囫圇吃了燒烤，木然抬起眼，看向托腮的陸爾，定了定神，開口道：“當(dāng)時我爸查出癌癥，錢不夠，就把房子賣了。”

陸爾呼吸一滯，這事沒人跟他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