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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看著遲陽走上前抓他，仍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轉頭看了赫之瀛一眼，淡淡道：“你今日就算是把我抓回去，在下還是那句話，不寫就是不寫。”

先前和寧亦姝說話的那幾個秀才，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起來。寧亦姝還記得他們剛剛說白梓這人性情的話，生怕赫之瀛這樣抓走白梓，白梓更不肯幫忙了，忙走到赫之瀛面前，低聲勸道：“首輔，不然還是算了吧？”

白梓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赫之瀛，赫之瀛心裏本就窩了一肚子氣，今日見白梓竟敢伸手去推寧亦姝，赫之瀛忍不住了，一時怒火中燒，真真是想把白梓帶回去教訓一番，他倒想看看這個文文弱弱的秀才骨頭到底有多硬。

“首輔…”寧亦姝見赫之瀛不說話，又喚了一聲，“你這樣強行把他帶走，他若真的死也不肯幫忙，那可怎么是好？”

赫之瀛眼波微動，瞧了一眼寧亦姝的臉，見她神色緊張，很擔心白梓的樣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白梓對寧相的案子很重要，所以寧姑娘這般擔心他，那我對寧相的案子難道不重要嗎？怎么不見寧姑娘擔心我呢？”

赫之瀛面色本就不太好看，說這話時，似正似邪，邊說還邊慢慢靠近寧亦姝，寧亦姝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抬眸睨了赫之瀛一眼。

那明亮的眼眸似是一只察覺到危險的幼獸，清澈的目光裏，有戒備，有敵意，還有一絲若隱若現的茫然。

赫之瀛沒再往前走，默默的凝了寧亦姝片刻，招手喚過遲陽，離開了高升客棧。

寧亦姝的心情并沒有因為赫之瀛的離開而輕松，她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望著赫之瀛遠去的方向，一言不發。

白梓上前沖寧亦姝拱手一揖，簡簡單單只說了兩個字：“謝過，”一頓，又道，“不過臨摹的事，我依然不能幫你。”語氣堅決。

寧亦姝看著白梓，心裏忽然生了一種想法，這人抵死不肯臨摹父親的字，該不會和父親的案子有關系吧？

“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沈思怡自然看不下去，“別人替你說話救了你，讓你臨摹兩個字而已，你都不答應，你這人也太無情了吧？虧得還是讀書人呢？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沒聽過嘛？”

白梓面不改色：“在下有難言之隱，還望兩位公子海涵。”一揖，轉身走了。

沈思怡氣不過，要去追，寧亦姝拉住了她，只道：“算了，別追了，他不肯幫忙，再逼迫他也是無用。”

沈思怡性子直，想事情的方式自然也是直來直往，她沒寧亦姝想的那么細那么多，只道：“他不肯幫忙，你不還逼他，那他更不肯幫忙了啊？”

寧亦姝心裏有些亂，也不知道要怎么跟沈思怡解釋，搖搖頭：“這事只怕還要從長計議，改日再說吧。”

幾人從高升客棧出來，路過一家新開的胭脂鋪，沈思怡向來愛湊熱鬧，非拉著寧亦姝進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