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不似之前蜻蜓點水般輕輕碰一下便匆匆分開，這一吻，溫柔而綿長。
寧亦姝腦袋裏如漿糊一般迷迷糊糊完全不能思考，她只覺得唇齒間都是赫之瀛的味道和溫度，她想掙扎，想推開，但雙臂似是無骨一般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只能被禁錮在他的懷裏，任他予取予求。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寧亦姝窒息到近乎暈厥過去的時候，赫之瀛終于緩緩放開了她。
寧亦姝無力的靠在赫之瀛肩上，像是一條失水了的魚，微微張著小嘴急促的呼吸著。
赫之瀛將臉埋在寧亦姝肩窩，默了片刻，方沈聲道：“等找到你父親、母親，我們就離開這裏，到一個沒人打擾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好嗎？”
寧亦姝從前沒想過她會嫁一個什么樣子的人，家裏出事后更沒想到她會和赫之瀛變成如今這樣的關系，面對此時赫之瀛這番如同求親般的話，寧亦姝腦袋裏一片空空，根本不知要怎么回答。
赫之瀛見寧亦姝遲遲不回答，緩緩把人放開，打量了一下寧亦姝的神色，見人楞楞的直發呆，忙問道：“你怎么了？不愿意嫁給我？”
寧亦姝也說不上來她怎么了，赫之瀛突然這樣問她終身大事，她心裏一點兒準備也沒有，哪裏知道要怎么回答。
“沒怎么，”寧亦姝躊躇片刻，方輕輕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好不好？等找到了我父親母親，再談這些，好嗎？”
若是在旁人眼裏，赫之瀛這樣身份地位的人開口要娶她一個沒入教坊的罪臣之女，是她求也求不來的機會，這樣拒絕實在是愚不可及的行為，可是對于寧亦姝，婚姻卻是不是她自小及大追求的東西，她并不那么看中這件事，若是真的要成親，比起身份門第，她更希望那是一個她愿與不計一切只想和他共度余生的人。
寧亦姝記得赫之瀛的好，也感激他對她的好，但感激不代表她就要嫁給他，至少到此時此刻，寧亦姝并不確定赫之瀛是不是那個對的人。
赫之瀛默默的凝望了寧亦姝片刻，對于她的遲疑，她的推脫，他沒有露出半分不滿，微微一勾唇，柔聲道：“好，那你早點休息吧。”
赫之瀛看著寧亦姝躺下，替她蓋好被，又在床邊坐了片刻，方才滅了燈離開。
月光如水，透過窗欞在房間裏投出一片雪白的光影。
寧亦姝借著朦朧的月光，看著赫之瀛越走越遠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門邊，方才一個翻身，面相墻緩緩閉上了眼。
寧亦姝一夜睡的都不安穩，翌日醒來時，頭昏昏沈沈的，依稀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又長又亂的夢，但卻又記不起夢到的是些什么。
五兒進來時，寧亦姝正坐在床邊揉著太陽穴。
五兒看了寧亦姝一眼，將手裏端著的盛滿水的銅盆放到一邊，立到床邊等了片刻，見寧亦姝一直皺著眉，遲疑著開口道：“姑娘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沒睡好罷了，”寧亦姝停下了揉太陽穴的手，站了起來。
這算是五兒身份正式暴露后兩人第一次單獨見面，兩人一時都有些不知說什么。
五兒端了水來像往常一樣伺候寧亦姝洗漱，待寧亦姝梳洗過后，又服侍她換了衣服，一切收拾妥當，臨出門時，方猶猶豫豫的開了口：“這些日子，我一直瞞著姑娘我的身份，撒了許多謊，姑娘不會怪我吧？”一頓，抿了抿唇，又道，“其實關于我家裏的那些事，我說的大部分都是真的。”
寧亦姝笑了：“你亂想些什么，你暗中保護我，又一直貼身照顧我，我為何會怪你？”
就算在這件事中，一定要責怪一個人，那也必是幕后指示這一切的赫之瀛，斷然怪不到五兒頭上，這個道理，寧亦姝自然分得清。
“那就好。”五兒福了一福，“姑娘且等下，我讓人去把早飯端來，”說著，端起銅盆往外走。
寧亦姝跟在五兒一道往外走，口裏道：“我還不餓，飯倒不急，旁人都起來了嗎？”
“首輔和陶大人一大早就出去了，方婆婆才起來一會，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等著吃早飯呢。”
“那我去瞧瞧方婆婆，她若是樂意，我陪她一起吃早飯。”
“婆婆一定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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