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你會需要我？哈哈哈哈！那維萊特，這個玩笑并不好笑啊。”芙寧娜捂著肚子笑得簡直要笑岔氣了。

“我在很認真的，非常認真的說。芙寧娜，舞會那天也好，還是去觀看歌劇的時候，我不知道該如何說，該怎么說。”那維萊特嘗試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他希望自己可以說的更加從容，而又堅定。“我，我的靈魂，如同萬千流水中的一束水流，自出生之時，便註視著世間的萬事萬物，一次次的孤獨的沈思，我的使命，我為何以這樣的形態(tài)誕生，縱觀整個楓丹的歷史，慢慢的了解人類的感情，我從一開始覺得你很可憐，你很偉大，你很需要一個人的保護。你是掉落在我流淌著的河流裏的一滴淚水。被預言束縛的你，原來一直都活在無望的未來之中。后來，我曾質(zhì)疑過，你是否是真正的強大，你只是一個凡人。卻經(jīng)歷著可能是神明都無法承受之罪。所以現(xiàn)在，我驚嘆你的強大與堅韌。而現(xiàn)在的你，對自己迷茫，對未來迷茫，那么我會選擇陪伴在你的身邊。你說過你想讓自己成為普通人，追求普通人的幸福，不是嗎？那為什么不回到楓丹，回到我的身邊？”

“那維萊特！”芙寧娜收起了她的笑容，此刻她無比認真，無比正式……

“你說你希望陪伴我，可是；我的生命短暫的可怕，你真的能再次面對失去我嗎？我很懷疑！甚至有時候我也在想，我如何以一副蒼老的行將就木的樣子面對你，而且，那維萊特，我并不愛你。我也不會去嘗試愛任何人。如果說我深愛著什么，那么，就只有楓丹了。”

“那這封信你又作何解釋？”那維萊特說著從懷裏拿出了那封，再展開的時候，信封裏掉出了一顆幽光星星。那維萊特看著掉落在地上的幽光星星，看著它摔碎……他想去把幽光星星拿起來，但是當他接觸到的時候，那只星星變成了粉末。

“你看，那維萊特……”芙寧娜苦笑著接著說道；“它和我一樣，在未來的某一天，我也會化為浮沫，消失在天地間。與其那個時候讓你悲傷難過，又何必開這個頭。我們這樣徹底離開彼此，反倒是件好事。”

“可是你在信上說了，你會愛上同一個人，四百年了，我不相信你還會有其他的愛人……”那維萊特變得有些癲狂，他失去了他平時的優(yōu)雅，自信，以及一切他引以為榮的東西。

“放棄吧，那維萊特，放棄吧。我只是告訴你，總有一天，我會有更加合適的愛人。比你合適的愛人。”

“可是即便這樣，你仍然阻止不了我對你的註視。而且，你明明愛著我，你為我演唱的那一幕歌劇，這封信，還有……還有……”那維萊特極力的辯解著。

“還有什么，那維萊特？請說給我聽，我會認真聽你的所說的每一句話。”

“我說不過你，芙寧娜，一直以來我都說不過你。每當你我有所分歧，最后我總是會順從你的心思。那么這一次，恐怕也是這樣了。只是我還有一個問題。芙寧娜，請告訴我，為何你要來到生死之境？”那維萊特問道。

“所以這裏叫做生死之境嗎？”芙寧娜反問道。

“可以這么說吧，這裏叫做無妄引咎宮，又名生死之境，任何生前還有強烈的愿望沒有實現(xiàn)的靈魂都會來到這裏。”那維萊特說著站了起來，他步步緊逼，他問道:“我好奇你的愿望，你的夢想會是什么。”

“我的愿望？我的夢想？”芙寧娜疑惑的思考，她的夢想與愿望就是成為人類，那么在死去之前，她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自己的夢想，自己的愿望，卻為何還會執(zhí)著的來到這裏？突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中泛起了光芒。

“就是這樣！”那維萊特露出了笑容，來自勝利者的笑容。胡堂主說過，在這裏的人，只要實現(xiàn)了愿望，他們就會消散，但是芙寧娜不同，她尚未死亡，那她的靈魂就會在愿望實現(xiàn)的一刻擺脫這裏的束縛。之所以她對自己鐵石心腸，恐怕也是被這裏的規(guī)則所壓制。這么好的龍王擺在你面前，第一天，可以不動心。可第十天，你也可以不動心，可你憋得過一百年，那維萊特不相信你能憋的過五百年。

“結婚……”芙寧娜淡淡的說到，那副無形的枷鎖，似乎就要松懈了。芙寧娜接著露出了最最燦爛的笑容，她似乎是在憧憬著什么，期待著什么。“女孩的究極幸福，就是結婚了吧？但是……”此刻她眼睛突然暗淡了，似乎枷鎖又被披上了一層。“但是我做家務也不行，洗衣服也不行，甚至做飯也不好吃。別說這些了，現(xiàn)在一個人生活的我，幾乎什么都做不了吧？光會給別人添麻煩的包袱而已。有誰會真心實意的喜歡我呢？”這句話更像是芙寧娜對自己說的。“那個詛咒真是過分，把我的幸福全部奪走了。”

“芙寧娜……”那維萊特叫著她的名字，伸出手來，他想握住她。

“那維萊特，你愿意和我結婚嗎？”芙寧娜突然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神中充斥著光芒和期待。她的枷鎖……又再次開始被剝離。然而那維萊特還未回答，一旁的那維萊獺突然開口道:“我愿意和您結婚，我的神明。”

“你不要多嘴，她問的是我！”那維萊特惡狠狠的對著那維萊獺說著，然后他轉回頭，對著芙寧娜接著說道:“我愿意和你結婚，這是我的真心話。”

“怎么可能，你根本就不了解我！”芙寧娜突然反駁起來，枷鎖似乎并不想讓芙寧娜這樣離去。

“你我之間四百年的沈淀，不管未來的你變成什么樣。我都要和你結婚。即便是老去消亡都不會阻止我。”

“可是未來的我衰老的甚至會連路也走不了，會變成老婆婆。”

“我不是說過！我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無論老去還是消亡都無法阻止嗎！”那維萊特憤怒的吼道，他穩(wěn)定了一下自己然后又恢覆了一些以往的柔和。“我會珍惜你生命的每一個階段，我會陪伴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我不會在乎你的樣子，哪怕有一天迎來你的死亡，我都不怕，我只想在你有生之年，一直陪伴著你。不管是在這裏還是在外面，你都是真實的，不管身處何地我都會喜歡上你。哪怕你再次消失，翻遍提瓦特我依然會找到你。十年也好，百年也好，就算像你說的那樣，真的變成老婆婆，我也一定會找到你，和你結婚。”

“碰不上的，老婆婆最后都是要躺在家裏連動都動不了。”芙寧娜的淚水慢慢留了出來。她欣慰的看著那維萊特，此時此刻也許正是需要一個擁抱的時候。

“我畢竟是個水龍王，總是飛來飛去的，說不定找著找著就撞破了玻璃飛進你的家裏，然后就找到你了，然后帶你回到楓丹。回到沫芒宮，這樣的展開你覺得怎么樣？”

“謝謝你，找到了我，那維萊特。”此時此刻，芙寧娜身上的枷鎖一點點的碎裂著，她與她的愛人終于相擁在了一起。“我會回去的，那維萊特，我會回去……我在外面等著你。等你來接我，你絕對絕對不可以食言。”芙寧娜說著，慢慢的散落成了片片水花。最后消失不見。

那維萊獺此刻就站在水面上，它依然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虎視眈眈的看著那維萊特，但是隨著芙寧娜的離去，純水生命也在慢慢消散。它用樹枝狠狠的敲在地面上說到:“那維萊特，若有一天我知道你辜負了芙寧娜大人，你會死的很難看的！”伴隨著最后的威脅結束，那只有一根小樹枝孤零零的立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