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張浩杰眼看最后的教學樓跑出一堆學生，撒丫子就往前跑，還不忘催后面的兩個人，“你們快點啊！我先走了！”

方小松也聽到了后面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和著洶涌的吵鬧聲，不用轉頭就知道后面跑來了多少人，也不耽擱，直接拉著凌云往食堂跑去。

“呼，擠死了。”張浩杰右手拿著一袋包子走出食堂，左邊拿著袋裝的豆漿，直接上把上面的蓋子咬開喝了一口，“出來的時候人也太多了，擠死了。”

方小松手裏拿著三個袋子，分別裝了一個包子，一個小塊的玉米棒子，還有一板黃色的糯米糕點。

他把黃色的糯米糕點往嘴裏塞，發現有點硬，用了點力才扯下來一塊。

難嚼，只有一點點甜，下次不買了。

凌云喝了口杯裝的黑米粥，余光就看到方小松齜牙咧嘴地咬著黃金糕，學校裏根本吃不著正宗的黃金糕，都是速食直接加熱了就算好了，這樣的糕點能好吃就有鬼了。

凌云咬了口手裏的黑米糕，皺著眉看了眼方小松，若無其事的問道，“我和你換一個？”

方小松看著凌云袋子裏清一色黑色的糕點有點猶豫，只是自己手裏的真的有些難以下咽，“你不喜歡吃？”

“買錯了，太甜了，你要是吃不來就算了。”

方小松抓到了關鍵詞‘太甜了’，覺得自己可以嘗試黑色的糕點，他又看了一下手裏那塊黃色的長方體糕點，有些猶豫，“這個有點難咬。”

“我吃過你那個。”凌云倒是無所謂，不過還是補充道，“我也喜歡有嚼勁的東西。”

方小松聽了便不再猶豫，直接和凌云交換了早飯，剛吃了一口黑米糕，就亮了亮眼，“誒，你這個很好吃誒。”

凌云咽下去嘴裏的黃金糕，又喝了一口黑米粥才回道，“太甜了。”

方小松一口就吃一下剩下的黑米糕，把外面的錫紙殼扔到走廊邊上的垃圾桶裏，“你不會吃甜。”

凌云看了眼方小松舒展的眉頭，轉過頭又扯了一口黃金糕，嘴裏只有淡淡的甜味，不過越嚼越甜，“恩，我不會吃甜。”

上午都是主課，對于方小松來說，最難的不是數理化，而是語文。社會歷史裏面還是白話文多，何況還是開卷考試，對他來說還不算很難理解。

但是語文不一樣，語文中的文言文真的晦澀難懂。

第一節正好是語文課，方小松就用上午的后面三節課琢磨著【沁園春長沙】。

方小松和長沙耗了三節課后主動靠過去：“同桌？”

他把書推向凌云一些，上半身幾乎都趴在桌子上，語氣都變的有氣無力，“橘子和洲頭是什么，船為什么叫ke，寥廓又是什么意思，憶歲月了，后面的稠又是什么意思，好難。”

雖然在國外也學習中文，但是都是口語。

兩年在國內的學習，還不能夠讓方小松掌握學習文言文的技巧。

比起其他的學霸，他理解中國古詩詞，相對來說遲鈍許多。

凌云默不作聲地拿過方小松的書，細細的把每一個字的註釋都分開寫，在把一些難懂的字註上拼音。

“你人真好啊。”方小松接過書，由衷的感謝道，“中午請你吃飯。”

凌云看了眼心情變好的方小松，手指無意識的劃拉著桌面,“好。”

食堂裏的人來來往往，新生剛進校園總是有用不完的熱情。

大家都在有意無意的觀察著身邊的新同學，碰上以前學校的會略有些興奮地打聲招呼，要是看到有好看的人更是容易攪動少年少女的心。

方小松幾人走在一起，就吸引了很多目光。

“小松，你們吃什么長的那么帥的，顯得我很平庸。”張浩杰嘴上嘟囔著，眼睛卻不閑著，這邊看看那邊看看。

方小松輕嗤一聲：“你也算天賦異稟，哪裏都圓。”

張浩杰直嘆老天不公，也不是他想張的這樣圓的，眼睛也是大杏子眼，偏偏家裏還不讓留頭發，頂著青茬十五年就過來了。

他爸是軍人，說一不二。嘗試反抗，最后結局都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這些食堂大媽手抖的毛病會傳染嗎！每個窗口都要掉我幾塊肉！”張浩杰放下盤子忿忿不平道，“還是初中的時候好。”

方小松往嘴裏塞了一塊紅燒肉，甜滋滋的醬香和著肉香充斥在唇齒間，他滿足的搖了搖腳尖，說道：“買兩份不就得了，啰嗦。”

“還是初中舒服，也用不著自己洗碗。”

張浩杰是體育特長生，因為方小松考在了三中才跟過來的。

這三中屬于公立高中，就沒有私立學校來的精致，吃了飯還得自己洗碗。

方小松卻是沒什么抱怨的，他也不在乎這么點差別，在國外的生活開放獨立，他也跟著自己的媽媽走過很多地方，他對什么樣的環境都是很快適應的。

凌云抬眼看了看方小松，發現方小松吃東西的時候很專註，吃進去一口，有時候眉尾也會略微揚一揚，似乎是滿足的樣子。

方小松并沒有註意對面的人在觀察他，他只覺得食堂的菜比想象中好吃，至少比他媽媽做的好吃許多。

吃完最后一口飯，方小松就站起來往水池走去，水池貼著食堂的墻立了一整列，現在洗碗的人還不是很多，方小松就近找到了一個水龍頭前面。

方小松把碗放在水龍頭底下沖了幾個來回，看著差不多干凈了就準備收回來了，旁邊一只手伸過來，把他的碗筷拿了過去，擠了些洗潔精，細細把每個角落都抹了遍。

“洗碗要用洗潔精才洗的干凈。”凌云把碗遞回去，面無表情的說道。

方小松把碗接過來，倒不是不知道，就是初中習慣了，沒來得及買洗潔精，他看著一本正經的凌云，裝作恍然道，“哦，這樣。”

吃完午飯到下午的上課中間有一段午休時間，對于男生來說，午休就代表了自由活動。

男生的友誼只需要一場籃球。班裏有些學生陸陸續續的趴在桌子上準備睡覺了。

“噗呲噗呲”張浩杰先發出暗號。站在門口朝幾個男生使了個眼色，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座位上的人已經少了一大半了，還有些女生也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

等一隊人走出教學樓就開始瘋跑，正好占到了最后一個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