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譽怔住,千凝抬腳,不客氣地踩了踩他的靴面。
正好他穿著黑色長靴,看不出臟。
沈譽驀地放開手,他微瞇起眼睛,笑了笑:“你就是尋仙問心的攤主。”
這尋仙問心,就是千凝用在陰陽府買的符,搭建而成。
千凝自己整整衣擺,說:“你早猜出來吧?知道是我弄的小把戲,你怎么還進來了呢?”
沈譽說:“知道了也不能進來?”
千凝:“可以呀,愿者上鉤嘛,不過,我剛剛是操作失誤,想給你安排個答案,沒想到撕成一張傳送符。”
低級傳送符肯定不比傳送門,傳送的距離很短,但符不貴,千凝屯了好一些低級傳送符。
她隨口一說,解釋自己為何突然蹦出來,當然,事實上,她是故意這么做的。
沈譽笑瞇瞇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變化。
菜菜在千凝腦海里嘀咕:“好像沒用啊。”
千凝抽空回了下菜菜:“一準悶騷著呢。”
千凝便又說:“既然我剛剛失誤了,為賠你,我給你自己挑個答案吧。”
她手里攤開四五張傳信符,擺成扇形,這些都是無需靈力,一撕開,就能浮現(xiàn)字的,她把手挪過去,十足的大方:“喏,你選吧,這回我就不知道你會選什么答案。”
沈譽垂了垂眼瞼,他緩緩伸出手,那手看似是伸向傳信符,實則,手指卻越來越接近千凝的手。
而千凝好似一無所察,仍在等著他選擇。
她的指尖帶著淡淡的粉,像是粉白花瓣的邊緣,沈譽則是玉質(zhì)一般的白,在快交錯指頭的一瞬,他調(diào)換方向,隨手抽出一張傳信符,手一收,攏于袖中,
千凝拿回手上符咒,狐疑地看著沈譽:“你不看看?”
他抿了抿唇角,唇畔露出淺淺的酒窩:“答案,我已經(jīng)知道了。”
千凝不說別的了:“行,你出去吧,我這還要招待別的客人呢。”
她可不敢叫沈譽幫她打廣告,免得他突然起什么壞心眼,出去就砸了她招牌,她擺手趕人,沈譽忽的說:“我想看你怎么操作。”
千凝:“不……”
沈譽:“不然我就告訴別人,尋仙問心不過是一個凡人的把戲。”
千凝:“——不請您大駕光臨,我心里過不去。”
沈譽笑了一聲。
沒辦法,把柄在人手上,千凝暫且屈就一回,她撕開傳送符,把自己傳送回不遠處的樹林,與此同時,沈譽從尋仙問心出來。
他的身影一出來,就有不少修士爭先問:“沈譽前輩在尋仙問心里,可有什么收獲?”
“沈譽前輩會有什么問題,是修煉上的嗎?”
沈譽一概但笑不語,顯得神神秘秘,然而,既然他沒說尋仙問心不行,修士們默認,他變相地認可尋仙問心。
這名人效應妥妥的,不到一刻,方圓百里內(nèi)的修士,就都聽說,尋仙問心的人流,達到巔峰。
而沈譽離開尋仙宴后,便到千凝所在的方位。
此時,千凝坐在樹下,她手邊放一沓厚厚的符紙,她正凝眸,側耳傾聽,尋仙問心里傳來問題:“……我該怎么辦?該不該道歉?”
她手指在符紙里摸了摸,找出一張,隨后撕開,顯示在她面前的字,也同步傳遞到尋仙問心:決定一件事就去做,猶猶豫豫容易讓自己后悔。
那修士看到這行字,過了會兒,才長舒一口氣,說:“你說得對,是我太寡斷。”
修士離開之后,下一個修士進來前,有個幾息的空隙,沈譽便坐在千凝身邊,斜斜瞅著她:“有你這樣糊弄人的么?”
千凝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噓。”
下一個修士的問題傳過來:“明天我應不應該回宗門?最近我真是太倒霉了,干啥啥都不順心!”
千凝又挑一張符,撕開:對未知不要懼怕,戰(zhàn)勝恐懼的方法就是面對恐懼。
那修士“嘶”了聲:“好吧,我也確實逃避得夠久,多謝你。”
這時候,千凝才得空,睇向沈譽:“你憑什么覺得我在糊弄人?”
她眼眸明媚,月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地上,她眼睫上也停了一小片月色,她不知道,這一瞪,那眼睛十分明亮,恍若攬月于心,皎白無暇。
沈譽迎著她的眼神,低說聲:“若他們知道你的身份,必定會有人想教訓你。”
千凝這時候又回答完一個修士的問題,她笑了笑,用食指點點腦袋:“你們修道之人,總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界,瞧不起凡人。”
“卻不知道凡人在有限的生命里,思考得比你們多,活得比你們通透。”
第一次聽到這種觀點,沈譽冷笑了一聲。
“不信?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是‘我思故我在’還是‘我在故我思’?”
沈譽眉峰一抬。
千凝回又一個修士的問題,才對沈譽說:“你知道嗎,關于這個問題,我們有些人,會花一輩子去思考論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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