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沈席玉轉身走了，江陵撿了個狗尾巴草在嘴裏咬著，坐了下來，一腿放平，看這些小人干活。原本是極為輕松的事情，但江陵的面色凝重，眉頭緊蹙，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
回到屋裏，沈席玉打開玉簡，信息很多，大多是祝他休假快樂的。不過是些表面功夫。一一忽略，他也懶得看。
他點到了一個舊友，紫英真人，他是稷下學宮的院長，曾多次邀請他去學宮講課，可是他先前真的太忙了。現在可以試一試了。
跟紫英真人簡單說了一下去意，不料，紫英真人高興萬分，還約他見面詳談。
沈席玉并不討厭教人，得天下英才而教之是一件讓他快樂的事。以前為了教云逸，他花了非常非常多的心思。現在不教他了，這些心思就這么浪費了未免可惜。
但是有一點，他只教法術，不教做人。因為比如云逸，他就算沒教好。
所以，除了飼養靈獸之外，他打算去授課。也算是承老友的一個情。
商量好后，沈席玉聽到屋外有聲響。早上已經有一次，這次這江陵又在干嗎？他推開門，就見書房的圓桌上擺了兩個菜，但賣相很差——每個菜都炒糊了，黑黑的。
他沒有讓他做飯。他為什么要做？
他立在那裏等江陵，只見江陵又拿了個菜從門口進來，“仙尊。”
“你做的？”
“我在外面擺了個竈臺。食材是我剛才御劍下山買的。都是些素的，可以補充靈力。”
沈席玉修為高深，根本不需要靠這些補靈力。
見他沒說話，江陵急忙又道，“我那些小人看好了。他們做得非常快。所以，我閑著也是閑著，就……”
“你不用伺候我。”沈席玉道，“我不需要人伺候。你如果想吃，你可以做。”
他說到這裏，又覺自己太不近人情。——不能這樣，沈席玉，你就是太不近人情，所以才被那么多人討厭的。
對面的少年瞪著雙大眼，扁著嘴，看起來的確挺委屈的。
“做了什么？”沈席玉走到桌邊。
江陵忙上前，介紹，“一個冬菇。還有一個魚。”
“魚？”沈席玉看了眼窗外的水塘，“你不會抓的是我的魚吧？”
“那不是吃的嗎？”
沈席玉快無語了，“那是靈獸……”
“啊！我就說嘛。那么大個。”江陵露出個燦爛笑容。
“冬菇也炒黑了，你讓我吃什么？”沈席玉手一點，魚自動露出裏面乳白的肉，還有紅色血絲，“魚沒熟。”
“噢——”江陵抓抓頭，“我好像沒做好。”
“有心就行。”沈席玉看了江陵傷心的樣子，“走吧。我來做。”
“真的！”江陵高興道，“仙尊，你好像，真的什么都會。”
沈席玉嗯了一聲，“也不是。”他拿過冬菇，邊道，“我有很多不會。”
就跟種靈植一樣，沈席玉一氣呵成地炒了冬菇，魚就免了，讓江陵去竹林挖了點筍，炒了個筍。
就這些了。江陵做的靈米倒是熟了。
做完后，江陵又一通夸讚，“仙尊。做得太好吃了！你自己不嘗嘗嗎？”
沈席玉剛想說不，江陵又直勾勾地看著他，那模樣，跟那天他買的白貓相似，居然還挺萌。
——吃，倒也無妨。
他讓江陵為他盛了一碗，也嘗了一口冬菇，不過就跟吃丹藥一樣，食之無味。但他看著對面的人吃得非常香。倒也覺得有意思，他活像幾百年沒吃飯一樣。不過這人這般高，是該多吃飯。
沈席玉吃飯，自然是不喜歡講話的。都是江陵在問，他偶爾答幾句。
交談間，沈席玉很明顯地感受到這人對他的敬意，跟他的弟子對他一樣，克制有禮。聊天看似東拉西扯，卻沒有一句話招人煩。看著倒是像一點心計都沒有，但他應該是個有心人。
——有心不招他煩。
“仙尊。午后你要做什么呀？”
“要記錄每一只靈獸的數據。”
江陵道：“我可以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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