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莊園案（6）
071
【初次見面，這裏是毛利蘭】
【是的，是我】
黑發少女坐在酒會靠前的席位上，坐在她的好友鈴木園子的身邊。
宴會廳裏杯籌交錯，水晶燈輝耀的光澤映照下一片富麗奢靡，不遠處，鈴木史郎叔叔正在做著開宴前的祝酒詞。
“值此新年之際，在榛名山麓，感謝諸位共同慶賀鈴木財團成立五十周年……”
空氣裏是不同種類但同樣高級的香水混合在一起的，不屬于她的世界的衣香鬢影，每個或曾在雜志扉頁或是新聞報道中出現的面目此時都滿含笑意地向正中間的財團掌權人舉杯示意。
當然，也有數道或好奇打量或善意結交的目光看向她的方向。
毛利蘭知道，那是在看她身邊鈴木園子。
她的好友，未來鈴木財團的繼承人，總有一日會走到這群人之中，并且成為其中頂頂耀眼的存在。
不，她現在也很耀眼。
想到這裏，毛利蘭看向旁邊難得端出了一副公主派頭的好友，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個微笑。
她微微側身、不動聲色地幫人擋去了兩抹有些過于露骨的打量。
遠處有著不同面具卻抱著相似目的的人們正極小聲地互相竊竊私語，用著只有他們的身邊人才能聽到的音量：
“坐在鈴木小姐右手邊那個是誰？”
“好像姓毛利什么的?！?
“沒聽說過?！?
“怎么樣？”
“之前我剛想向鈴木獻兩句殷勤就被擋回來了。”
“笨，一個小姑娘而已，能有多難搞？”
“餵餵，你們不知道嗎？她好像是上屆全國地區空手道少年組大滿貫來著？”
“切，和我們又不是一個圈子的吧。”
唉，看來耳力高出常人水準或許有時也不是什么好事。
毛利蘭在心裏嘆了口氣，這些話雖然并不能影響到她的心情，但聽著別人對她和身邊的朋友評頭論足并且總打著上前攀談或者是結交的目的總是會有些無可奈何。
她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就坐在鈴木園子左手邊，穿一身浮夸的禮服卻仍自顧自吃得津津有味的青山老師。
耳邊的聲音還在繼續。
“那么鈴木小姐左手邊的那個男的呢？沒聽說鈴木家有什么新的聯姻對象啊?！?
“看五官像歐美那邊的，是哪國王室？”
“壞了，那可背景挺硬的。”
“也不一定吧，是張沒在報道上出現過的臉，大概也不是什么排得上位次的家伙?！?
“也是，就太陽報那種，英國王室的底褲恨不得都給扒了?！?
“估計也就臉還湊合吧，哪有這種時候還光顧著吃的?！?
毛利蘭又望了自家老師一眼，見她似乎壓根兒就聽不見這些一般，依舊滿臉幸福地把前菜炫進嘴裏，當場表演著餐盤消失術。
但，越是修習武道、越是打熬筋骨，毛利蘭就越是知道，眼前的人只會比自己聽得更多、更清楚。
在青山老師的世界離，大概在場每一位賓客的交談、呼吸、心跳與杯盞間再細微不過的碰觸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她當然能聽見這些個有關或無關的議論，可她依舊能“充耳不聞”。
毛利蘭盯著人看了半晌，似乎有所頓悟。
這可能就是居酒屋裏的爺爺們所說的，盤石一般穩固、或像自然一般接納萬事萬物、自身圓融如一的“道”。
聽到、但不在意，看到、但一笑了之。
所謂的禮節、規矩，有些人孜孜以求的無謂的虛名與面子統統與她無關，就如同世事紛擾永遠不會打破內心堅定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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