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莊園案(22)
工藤新一聽見這話的一瞬間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聽對講機裏的口氣,再看看這位服務生,一個不可思議的恐怖猜測在心頭隱現。
其實情況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除了他們沒防住以空氣作為媒介的藥物影響外,還有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原本應在另一隊真板警視看管下的服務人員狀況不明,致使他們在晚餐時直接被武田管家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么樣的變故,但想要解決十數個荷槍實彈的警員,對方的人數起碼需要幾倍于他們這邊;而鈴木莊園這次算上管家各類清掃、保鏢、服務人員總計也就三十六人——,
這么算下來豈不是大半都叛變了?
又或許……警員裏……
不、不可能。
工藤新一打心底裏不想往那個最壞的方向想,但奈何種種跡象似乎都表明,之前他們推測中的犯罪規模大錯特錯,而這伙犯罪分子的胃口遠比他們想象的大得多!
不行,他得跟上去看看。
“三島?餵,三島?!”
對講機裏的聲音還在吵嚷,心裏籌謀考慮但現實其實只過去了一瞬。
下定了決心,工藤新一回過神來,果斷按下了手裏傳呼鍵,并一只手卡住自己的脖頸壓下嗓音試探道:
“我這兒已經解決,你們到哪兒了?”
對講機裏對方靜默一秒開口大罵:
“當然是莊園出口啊、出口,你小子先從迷宮裏出來,快點兒快點兒,就特么差你了。”
似乎沒有懷疑。
他稍松一口氣,又含糊應了一聲,便摁斷了通訊。
剛剛從短暫的缺氧中緩過勁兒來的進藤葉子女士此時似乎也清醒了些,紅色的血絲從她的眼睛裏逐漸褪去,從藥效裏掙脫出來。
這位條理分明的編劇女士回過勁兒來,卻沒有第一時間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而是垂頭迅速整理起思緒。
兩秒后,她抬起頭朝他的方向微微點了下頭,然后從她今天頗為甜酷風的哈倫褲口袋裏掏出了一把模樣熟悉的迷宮標配信號槍,不由分說地塞進了他的懷裏,
“雖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這東西放我這裏也沒什么用,權當保險了。”
“去吧,小偵探。我會盡快找個安全地方的。”
進藤女士原本有股子書香氣的黑框眼鏡上此時出現了長長一道裂紋,左眼的鏡片也缺了一只;更別提她整個人經歷了奔逃、跌倒,脖子和臉上還有剛剛受傷的紅腫,但她此時卻目光清澈,只推了推他微笑著鼓勵。
工藤新一握著手裏的溫熱卻冰冷的信號槍手柄,抿了抿嘴,有些意外。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好像他身邊的所有受害者們都長了同一張臉,兇案發生、兇案解決,如果是受害者就尖叫惶惑尋求安撫、如果是兇手就狡辯痛哭懺悔……
有時解決的案子多了,他甚至會產生一種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都不過是案卷上一個平平無奇的數據的荒謬感。
今天她叫進藤,明天又叫森友,后天又不知道是伊阪還是美樹……他們一樣的辯解,一樣的尖叫,又一樣地驚慌地當著背景板,
好像失去了所有思想、自我,只有一個淺薄的印象。
明明每個人遭逢大變的時候反應都該是不同的,不是嗎?明明他們這群擔負正義的偵探的家伙該記住手底下的每位受害者,每個兇手,每一起哪怕再微末不過的案子,不是嗎?
所以他到底是為什么要做偵探?真的是為了只是正義?
還是……
只是為了…滿足他特立獨行的喲驕矜、無法抑制的冒險沖動和那份過于旺盛的好奇心?
“謝謝,進藤小姐好像很鎮定?”工藤新一問。
“算不上吧,你要知道,編劇們的想象力總是很豐富的。”進藤正在拍身上的血水和塵土。
是的,這次這起鈴木莊園案件的直接涉案人進藤葉子女士是位厲害的編劇,而且理智又機警,這直接幫他省下不少冗余的時間。
工藤新一點頭,將人記在了心裏。
以防萬一,臨走前他還是補了一句:“進藤小姐,這件事之后我想您一定會前去警局解釋清楚這東西的來歷的是嗎?”
進藤葉子破損的眼鏡下面的眼睛彎了彎,朝他緩慢地眨眨眼又笑了起來。
“我想…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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