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說不用謝,看著她感激的眼神,心虛地眨眨眼。
說是善良其實別有用心。
練習(xí)冊的封面上寫著每個人的姓名和班級。
哪怕發(fā)到他作業(yè)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也讓她充滿了期待。
她抱著練習(xí)冊,目光不自覺掃過后排那個位置,周野也趴在桌子上,曲著手臂枕在額頭下,漆黑的碎發(fā)微耷著,后頸的棘突起,膚色冷白,桌子干干凈凈,鮮少放書紙筆。
“哦對了,這是沒交作業(yè)的人。”
課代表遞給她一張小紙條,上面登記了幾個名字,其中就有周野。
也就是說,這堆作業(yè)裏沒有周野的。
不過沒關(guān)系,她貪念他座位上經(jīng)過的風(fēng)。
后來溫檸卑微地想,覬覦名花有主的人,會不會不太好。
她就像藏在陰溝裏的人,控制不住地貪婪那一縷光。
快下課的時候,班長在講臺上通知事情,讓想住校的同學(xué)去他那登記,截止日期是第二天放學(xué)前。
下面嘰嘰喳喳討論。
盧揚:“那挺自由,晚自習(xí)就溜出去上網(wǎng),我現(xiàn)在天天兒被爸媽管著,到了晚上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徐佳:“干嘛想不開,住家裏多好,空調(diào)零食還可以通宵追劇看小說,早上還有免費的豆?jié){油條粉面肉包子。”
“哎喲大小姐,你以為誰家都跟你一樣家裏有個生意火爆的早餐店啊。”
“懶得跟你說。”徐佳看向溫檸,“檸寶,你會住校嗎?”
“可能會吧。”溫檸聲音輕輕的。
徐佳一聽尤其惋惜地啊了聲,正要勸她你住校了那我怎么辦,我以后要一個人去上學(xué)了嗎諸如此類,可轉(zhuǎn)頭想起溫檸她媽媽和奶奶那得理不饒人的跋扈樣,又把所有話憋進肚裏。
放學(xué)后,校門口穿著藍色校服的學(xué)生魚貫而出。
這是一天中學(xué)生最興奮的時刻。
徐佳牽著溫檸的手,穿梭于人來人往,在操場上跑過,迎面吹來夏日的風(fēng),少女的裙擺搖曳生姿。
眨眼就到了紅綠燈路口,等待的當(dāng)口,徐佳靠在她耳畔說悄悄話:“他今天主動跟我說話了。”
不用猜,都想得到這個“他”指的誰。
一見鐘情是個很神奇的詞,讓情感這道天秤莫名其妙就有了傾斜。
“什么話?”溫檸說。
“就在樓梯啊,他不小心撞到我了,然后跟我說抱歉。”徐佳一臉不可思議,“他平時這么桀驁囂張的一個人居然會跟別人說抱歉誒,當(dāng)時簡直驚呆我。”
那只是表象,很多人親眼看到的卻不是真實的,比如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根本沒有一套正確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溫檸想。
“然后呢?”
“然后我紅著臉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丟死人了餵。”
溫檸安慰了句:“別放在心上。”
說完,溫檸又暗暗自嘲了下,怎么會不放在心上,在暗戀者那裏,被暗戀者的一絲一毫都重如千鈞,一顰一笑都能掀起巨浪。
所以說,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出神的當(dāng)口,徐佳低頭瞧了眼,“檸寶,我才發(fā)現(xiàn)你今天穿的是新鞋,你買的嗎?”
溫檸遲鈍了幾秒,不知道怎么解釋才好,干脆應(yīng)了聲:“嗯。”
“還挺漂亮的。”
正好綠燈了,她們牽著手過了馬路,巷子兩旁的丹桂樹茂密繁盛,兩個看似緊密相連的影子間,有光斑在晃動,把影子分割開一條空隙。
“阿佳。”溫檸聲音有點輕,像在自言自語:“我聽說他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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