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高回來，連裳和霍凌的關系突然變得和諧了許多，霍凌不再限制她的自由，連裳也不像從前一般冷漠疏離。每天早上，連裳會早起做好早餐叫霍凌起床，霍凌喝上一碗熱騰騰的粥然后精力充沛地去上班。

白天，連裳會去醫院看望媽媽，為媽媽擦洗身體，陪她聊天曬太陽，然后上街買菜，回去做好菜，等霍凌回家吃飯。

有些事情，兩個人都默契地不去提，好像只要不提，那些諱莫如深的東西就不存在似的。

孟易來到醫院，見到連裳正在坐在病床前的一把椅子上用毛巾給伯母擦手擦臉，楞了楞，上前叫道：“連裳姐？”

連裳動作一頓，抬頭，沖他淺笑：“小易來了？”

孟易唇角彎起一彎弧度，拉開旁邊的一把椅子坐下，和連裳拉起家常：“伯母的情況怎么樣？”

連裳看了媽媽一樣，笑了笑：“這幾天好像還不錯，病情也沒有惡化。”

“那就好！”孟易松了一口氣。

連裳將毛巾放進水盆端到衛生間清洗干凈，然后回來晾好，才重新坐下，跟孟易面對面看著彼此。

連裳語氣輕柔，眼中是一片關心：“小易，現在我不用還債了，這些天又從老客戶那裏接了一些翻譯的工作，攢了一點錢，我想送你去學門手藝，你看怎么樣？”

孟易沒想到連裳這么說，當下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不，我不能要你的錢！我自己能找到工作的，連裳姐你不用擔心。”

連裳輕嘆：“你初中文憑，找什么好工作？就是找得到那也是又臟又累的，還沒什么前途，還是學一門手藝的好，怎么也能找到飯吃，跟我還見什么外，錢就算我借給你的，等你以后賺到錢了再還給我，你看好不好？”

連裳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孟易又素來知道她的個性，再推辭就是不領情了，垂了垂眸，思忖片刻，點了點頭，感激地說：“就聽連裳姐的。”然后猛地抬頭，雙眼亮晶晶的，保證道：“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的，很快就把錢還給連裳姐！”

連裳摸摸他的頭，欣慰地笑了笑，兩人商量了好久，最終敲定了去學廚師。

孟易笑著，欲言又止。

連裳楞，問道：“怎么了？”

猶豫了良久，孟易小心翼翼地抬眸，目光十分認真地問：“連裳姐，你真的要一直跟那個霍凌在一起了嗎？可是他——”

“可是他已經訂婚了，是嗎？”連裳代替他說出了他本來想說卻說不出口的話。

孟易眼神閃爍，抿著唇無聲地點了點頭。

連裳微微一笑：“我知道，可是這本來就是我欠他的，何況，他還是我愛的那個人。”

孟易渾身一僵，聽到連裳親口承認愛霍凌，他的心中霎時一痛，他知道連裳姐一直將他當做弟弟，可是他早就不想做她的弟弟了。

然而，他不敢說出口，不說出口，還能以弟弟的身份陪在她的身邊，說出口了，恐怕連姐弟都做不成了。那個霍凌他雖然看他不順眼，可是他比自己長得好，比自己有錢，更重要的是連裳姐喜歡他，他又拿什么跟他比呢？

想到這兒，孟易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吶吶地說：“你開心就好。”

連裳垂眸，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能夠過多久，想來不會很長的，所以，就這樣吧，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她不想再留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