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凄凄一笑，“夫人不用騙我了...我已經(jīng)不干凈了，誰還會喜歡我？沒了，什么都沒有了...”
甄蓁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在這種落后閉塞的山莊裏，這對一個年方十四的小姑娘來說的確是個很難跨過的檻兒。
“那好吧。你跳下去。你死了，崔家正好松一口氣。用不了兩天也就沒人記得你了?！彼室庹f得冷漠。
“死最容易了。什么也不用干，什么也不用想。讓你爺爺一個人去肝腸寸斷，給你收尸，然后再自己一個人孤獨終老?！?
小姑娘往下看了一眼，看見爺爺無助的目光，痛苦的把臉埋在了柱子上?！?..可是我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大家都會看不起我...都會嘲笑我...”
“這又不是你的錯！錯的是崔家那臭小子，他都能厚顏無恥的活著！你為什么不可以？”
“誰要笑就叫他笑！”她突然揚起聲音，叫下面的人都聽到，“那些笑話你的人，不去指責犯錯的人，反而跟著笑話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受害者！這樣的人，跟幫兇有什么不一樣？倘若有一天災禍發(fā)生在他們身上，別人也一樣會嘲笑他們！”
下邊圍觀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不得不說，有不少人就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tài)站在那兒的。
“人家之所以敢來欺負你，是因為認準了你沒有能力反抗！你的尊嚴只對自己寶貴，別人卻覺得可以隨意踐踏！既然如此，”她深吸一口氣，“這張臉不要也罷！”
“一個人的尊嚴，不是由別人來定義的。沒有人會因為你什么都不做而認同你。一個女人的價值，也不是由男人來決定的！生為女人，是有很多不公平?？墒请y道不公平我們就徹底放棄嗎？你這一輩子，難道只為了嫁人嗎？你所寶貴的，難道只有貞操？你今天跳下去，就輸?shù)靡粩⊥康亍Ｄ切┱嬲龑氋F的東西，永遠也不會屬于你！只有活著，才有機會。走別人沒走過的路，看別人沒看過的風景。然后再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尊嚴找回來?！?
小姑娘有些茫然，淚珠掛在臉上，“..那我要怎么樣才能找回尊嚴...”
“只有一種方法，”甄蓁頓了頓，舒了一口氣，“就是站得比別人都高。比那些欺負你的、看不起你的人都高。”看著那年輕迷茫的臉龐，甄蓁仿佛看見十四歲的自己。母親與小媽較勁，卻一心只寄希望于弟弟，認定自己與羽尚不會有太大的干系。父親倒沒有明確表態(tài)，而是把她送出國，給了學費和基本的生活費，每年叫人查一次她的成績。她也曾迷茫過，叼著面包穿梭于學校和打工的地方，學著別人的樣子點燃煙頭，卻又遲遲無法落下。后來，父親給她打了個電話，不經(jīng)意的提起一場馬拉松比賽。“落后的人也有可能反敗為勝。但是退出的人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
“不...我做不到...”小雁連連搖頭。
“你可以的！你現(xiàn)在就做的很好！你的成績我都看過了，你是我最有潛力的學生。明年等你們畢業(yè)了，我會選拔一些人。我們一起可以干很多很多事情。你可能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真的？”
“我現(xiàn)在還不能向你保證，因為這要看最后的成績。但是你現(xiàn)在是很有希望的！年輕本就有無限可能，如果你足夠優(yōu)秀，不嫁人也會有精彩的人生?！?
慕云站在人群中講這番話一字不漏的收入耳中。比起常人，他的聽力要敏銳好幾倍。“大哥。”見到祁寒他低聲打了個招呼。其實自己一直關註著這邊的情況，一聽見要鬧出人命就過來了。
“上頭怎么樣了？”
“大嫂好口才，應該已經(jīng)沒事了。”
祁寒抬頭，看見那個小姑娘正抓著一只手慢慢翻過柵欄。突然腳下一滑啊的一聲驚叫！將甄蓁也拉出來半個身子！眾人一陣驚呼！慕云正想出手，見大哥已經(jīng)縱身躍了上去。
“祁寒？”甄蓁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勉強拉住小雁兒，幸虧他及時趕到，幫自己把小姑娘拉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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