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不知道。我只在家裏種過…”
“我想著藥草也是植物,如果徐姑娘熟悉它的屬性,多育點(diǎn)苗,可能還是可以試一試的。畢竟咱們這人手多,方便些。”
“可是夫人,種草藥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啊…”徐忍冬抬眼看了下她,本來自己是不知道怎么辦了才追出來。
“沒關(guān)系,莊上房子多。你就先住下。留封信給你師傅。如果種成了,皆大歡喜,如果沒種成,再叫東霆跟你一起去給你師傅賠禮道歉。”
慕云回來后也沒有表示異議。只是隨口問了問徐忍冬的來歷。
徐忍冬在寒山莊園裏住下,東霆跟她一起去取了種子和殘存的藥苗,按她的要求在山莊裏開了一小片地。種糧食和種藥草多少還是不同,藥苗大多喜蔭怕曬,甄蓁看了看,想起以前在苗圃見過的遮蔭網(wǎng),隨口描述了幾句。東霆靈光一現(xiàn),跑出去幾天不見人影,回來時(shí)帶了一大堆湖邊漁民打魚用的廢舊漁網(wǎng),用竹竿撐起來,真是管了大用。
忍冬天天守著藥圃。“甄姐姐!甄姐姐!你快看啊!出苗了!”
這片田還真是爭氣!眼看藥苗一個(gè)個(gè)順利鉆出來,忍冬終于露出了笑容。只要好好照看這些苗木,還是有希望的。東霆有空就跑去煩她,倆人一拌起嘴來就沒完沒了。常常是忍冬受不了一狀告到甄蓁這兒,東霆才不敢太放肆。
“都是師傅給我的名兒起的太喪氣!”
“嗯?”她笑著看忍冬氣得紅撲撲的臉。
“忍冬嘛!好像我就活該忍著他!”
甄蓁噗哧一笑,想一想似乎有點(diǎn)這么個(gè)意思。
“對(duì)了,甄姐姐,祁大哥什么時(shí)候回來呀?”
甄蓁一楞,就見忍冬一臉期待,“老聽東霆提起,我好想親眼見一見祁大哥!”“我不知道。”她無奈的答了一句,并不想繼續(xù)這個(gè)話題。
忍冬卻不打算輕易結(jié)束,“東霆說了,祁大哥當(dāng)初一眼就看上姐姐,拼了命也要把你娶回來呢!”
是嗎?哪一眼?是自己來了之后的某一眼,還是之前兩個(gè)月的某一眼?
“甄姐姐,你給我講講你們倆的事兒吧!肯定特別美好!”
甄蓁嘆了口氣,“我們都一把年紀(jì)的人了,哪有你們這么多精力折騰來折騰去。”
“怎么會(huì)?你看起來也就比我大兩三歲,哪裏就一把年紀(jì)了?啊!我知道的,難道是害臊了不成?”
被小美女稱讚年輕,甄蓁還是挺高興的,“天氣眼見暖和了,讓東霆帶你去騎騎馬踏踏青,別整天閑得沒事磨嘴皮子。你們倆不煩,我耳朵可都快起繭子了。”
“切,是他非要跟我磨嘛!”
兩個(gè)月后,忍冬的師傅尋上門來。老爺子一身粗布長褂,稀疏斑白的頭發(fā)結(jié)成小小一髻,牽著毛驢兒,背著手把寒山莊園打量了一番,然后對(duì)徒弟說,“收拾東西,走。”
“師傅!我補(bǔ)種的藥材還不能收呢!”忍冬舍不得。
“不要了!走!”
“師傅…”忍冬眼淚汪汪的,回頭看了一眼甄蓁,也不敢拒絕。
“敢問前輩如何稱呼?”慕云問道。
“徐方。”
這兩字如雷貫耳,叫慕云吃了一驚,“神醫(yī)‘北華佗’說得可是前輩?”
老頭哼了一聲,“不錯(cuò),正是老夫。”
忍冬的師傅是位神醫(yī)?甄蓁也頗為驚訝。再打量那老頭,倒是有幾分世外高人的高傲勁兒。
“徐老前輩,既然來到敝莊,不如也暫住幾天。忍冬姑娘補(bǔ)種這片藥材也十分辛苦。您就別太責(zé)怪她了!”慕云出面勸道。
“不怪她難道怪你?!”老頭果然還是氣。一回到家,黑屋冷竈,一生心血弄得小藥園亂成一片!氣得當(dāng)場差點(diǎn)沒吐血!
“師傅,怪我不好,沒看好家…”
“不怪忍冬!是我沒拴住馬,不小心把您的藥園毀了!您要怪就怪我吧!”東霆主動(dòng)站到忍冬前面。
皺眉打量了這小伙子兩眼,徐老前輩轉(zhuǎn)而問徒弟,“你——留這小子在家裏過夜了?”
徐忍冬一張小臉紅得能滴出血來,“師傅…他受傷了,而且還是為了救我。”
“哼!”老頭一吹胡子,“走!少在這丟人現(xiàn)眼!”
“師傅!”
“忍冬!”
倆人這時(shí)候都依依不舍。
“忍冬,你先跟你師傅回去,叫東霆幫你照料著藥田,不會(huì)有事的。等收了藥再給你送過去。”甄蓁給她出主意。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收…”
“忍冬!不許告訴他!”老頭臉色更青了,“把那片苗都拔了!不要了!明年重種!”
忍冬傻眼了,“那,今年的藥可怎么辦呢?”
老頭沈默不語。
甄蓁思索了片刻,低聲詢問,“徐老前輩可是擔(dān)心把種藥的技術(shù)外洩?”
老頭仍是不吭氣,從他的面色上甄蓁倒覺得猜中了七八分。
于是她笑了笑,“想來多少是有這樣的顧慮的。徐姑娘在家一個(gè)人,累死累活也種不出多少藥來。徐前輩既然是名醫(yī),救眾生于疾苦。無奈巧婦尚難為無米之炊,若是病人命懸一線手邊又買不到合適的藥材,只怕是一件令人痛心疾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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