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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宴（4 / 5）

淑貴妃：“你學(xué)學(xué)永安公主，天天什么都不想……”

五公主小巧玲瓏的鼻頭皺皺，“我為什么要學(xué)皇姐啊，皇姐是皇姐，我是我啊?！?

淑貴妃：“……你父皇現(xiàn)在只註意她！”

五公主：“這有什么的，我經(jīng)常能看到父皇啊，可皇姐已經(jīng)出宮立府了，她不能像我一樣總能見到父皇，所以父皇多關(guān)註皇姐是應(yīng)該的?。　?

少女言語間天真爛漫，心思單純，她完全不在意父皇是否多關(guān)註哪個孩子。

因為，她從不缺皇帝的關(guān)註。

作為皇帝最寵愛的淑貴妃的女兒，五公主從生下來，便擁有皇宮裏最令人艷羨的偏愛。

中秋宴上，歌舞升平。

一派靡靡下，胡姬身姿窈窕，舞姿曼妙，鼓點樂聲交雜。眾人賞樂、觀舞，明面上俱是其樂融融。

四周嘈雜間，魏婕倏地啟唇，聲音清楚到傳遞的皇后耳裏。

“母后，你知道么，御史臺傅大人有意告老還鄉(xiāng)，身為御史大夫，他一走，母后猜猜，他的位置會是誰來接？”

咚！

一聲鼓重重敲下。

皇后一下從眼前歌舞中抽身，脖頸僵硬地偏過頭，看向開宴后，便老老實實坐在她身邊，并未刁難她的魏婕。

魏婕淺笑嫣嫣，目光筆直地看著胡姬，皇后看過去，只能看到她妝容華貴的側(cè)顏。

但魏婕，剛才的確是在和她說話。

皇后恍然道：“是誰？”

“叮鈴鈴”腳環(huán)響動敲打的音調(diào)徘徊耳畔，在越發(fā)激昂的鼓點聲裏，魏婕總算正眼看向皇后。

她仍是笑著，卻顯得極為譏諷：“本宮記得，淑貴妃的父親，好像是御使臺中丞吧?！?

“待傅大人辭去，你說這御史大夫的位置，是不是該輪到他了?！?

皇后看著她不達(dá)眼底的笑意，莫名打了個激靈。

不為其他，魏婕于現(xiàn)下這種娛樂場景下，同她開門見山的談?wù)撜拢纹渫回＃?

皇后無從知曉為什么魏婕會特意告訴她這件事。魏婕與她不是應(yīng)該是敵對么？魏婕選擇在今日的場景下說這件事是想要達(dá)成什么目的？

皇后的惶恐來源于魏婕的態(tài)度，來源于超乎平常的未知。

她隱晦地瞥向身旁噙著若有若無的寬厚笑意，看著眼前歌舞表演的皇上。

皇帝總是表現(xiàn)得仁厚、寬容。他是一個極在意名聲的皇帝，與其夫妻近十年，皇后便是再愚蠢，也總能感受到皇帝內(nèi)裏的劣性，他的膽怯、自私、薄情，哪怕極力掩飾，也總能在日常中流露而出。

皇帝忌憚乃至畏懼衛(wèi)國公府，他的發(fā)妻前皇后的兒子，身為嫡子，生下來本該順利當(dāng)上太子，可皇帝就是遲遲不封太子，給予其他妃嬪皇子希望，讓他們暗中爭斗，明明是血脈相依的兄弟，卻掙得頭破血流。

父不仁，致使兄弟不恭。

“母后不用總防我防得那么嚴(yán)，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并不是你該註意的目標(biāo)？”

魏婕眸光微轉(zhuǎn)，語調(diào)徐徐，聲音之低，只能讓皇后一人聽清楚。

她是來拉攏皇后的。

皇后再愚鈍，從她的徐徐引誘下，也感受出些不一樣的意味。她驚疑不定地看著魏婕，魏婕的背景讓她不得不心生多疑。

她不斷的自問，魏婕是什么意思。

是想要與她聯(lián)盟，共同解決淑貴妃和九皇子嗎……衛(wèi)國公府是聽到了什么消息嗎？皇帝最中意的難道不是七皇子，而是九皇子么！

砰——

最后一下鼓音長久震蕩，皇后嘴皮子動了動。

但她最后也沒有出聲。

因為音樂停了。

魏婕不介意皇后的猶豫。

皇后的遲疑在她的預(yù)料之內(nèi)。

她借口醉酒，離開席位，到殿外吹吹風(fēng)。

晚風(fēng)柔和，撩動碎發(fā)。

魏婕佇立于檐下燈火照不到的陰暗處，四面無人，曲樂音隱約傳來，她攏在黑暗下的面上毫無表情。

好似方才在宴席上的賠笑、偽裝、客套，用盡了她的情緒。

她逃離一般從透著虛偽壓抑的歡歌笑語的宴席中出來透口氣，等回去后，她便要坐回往日的席位，坐在魏琛軒身邊，掛上不融眼底的笑，做一個好姐姐，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