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雪已經將煜音的頭發和衣服打的濕漉漉的,她抱著大氅還杵在原地,風夾雜著冰雪朝她身上撲打著,她撲朔著眼睛,很努力才看見前方的戰斗。似乎唐澤寧和青蕪一靠近,那本來微弱的白光突然變得碩大,化成個血色的鬼怪。她看著他們與它撕斗,卻一點也不想上前,她提不起精神,反正以唐澤寧的實力,這鬼妖又算得了什么。她更愿意在寒風中吹吹,雪中夾雜的冰籽將她的臉打的生疼,她依舊一動不動。
苑中的人大部分都睡下了,經過這一天的折騰著實也都覺得累了。東苡還待在月見的屋裏照顧著她。即便月見已不多時,但東苡還是希望她可以走的安心。
還未離開這屋的還有那天和,他的臉上已無光彩,憔悴、疲倦和自責布滿他原本溫文而雅他臉。他一直坐在床榻邊,緊握著月見越發冰冷的手,無論她先前怎么勸說,他就是不走,也不啃聲,連頭也未抬一下。南風怕他累壞了,便煮了些粥讓他喝了,可他就是不肯,還讓南風早些休息。
東苡坐在桌前看著他,換做是自己也會一樣吧。她還在準備一些理氣的藥方,以在月見最后通氣不能時用。
“東苡姑娘也去休息吧,月見有我在便可,苑中還有那么多傷者要姑娘操心。”天和緩緩道。
這是東苡單獨在屋裏這么久第一次聽到他說話,竟是這樣的話。他沒有懇求或者威逼她非要挽回月見,還想著苑中的他人。聽說天和十個善良溫和的人,果不其然。
“我不要緊,熬夜也習慣了,月見姑娘能拖到現在,要比一般人堅強的多了,我只能幫到她的,也只有最后了,我不希望她太難過。”
“那有勞姑娘費心了。”
之后不知怎么的,東苡竟趴在桌上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夢,夢中她身披紗織的紅色斗篷,正看著前方一個男子的背影,那男子未回頭,冷而淡地說:“你要做的一切與我毫無干系,是去是留,你自便。”話畢,便徑直走著,無論她怎樣呼喊,那人都未回過頭看她一眼。突然,四周傳來強烈的咳嗽聲,像要拼命將她拉走一樣。
東苡猛地驚醒,她飛快拭去眼角的淚水,發現這咳嗽聲居然是奄奄一息的月見發出的。一個激靈便快速上前將天和拉開,扶起正劇烈咳嗽的月見,沖著天和喊道:“快!快去拿水和方巾來,然后把南風喊來,這姑娘,命真是夠硬的!”
迅速將水灌入月見的口中,東苡驚奇地發現她的吞咽和嗆咳反應都還存在,大為喜悅地對天和道:“她應該還有救,能如此說明血脈還暢通著,我從沒見過如此地步還能咬牙挺過的!”但卻發現,天和已經不見了蹤影。
東苡繼續給月見灌水,助她主動將胸中的積血吐出,月見的手也逐漸溫暖起來。不一會兒天和就將南風與君和帶到。
“月見她。。。。。。”南風見此也頗為吃驚,喜悅和激動讓她不顧臨盆日近,孕身不便,奮力開始與東苡施救。
天和則坐在床沿,讓月見靠在他懷中,他的一只手緊握著她,一刻也未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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