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54

一陣咳嗽差點把自己咳過去，游嘉遠把頭轉(zhuǎn)回來時面上都染了些紅，裝傻充楞地問：“暗戀？暗什么戀？”

汀歲歡把手背在身后，聳聳肩，依然一副笑臉不打算放過他，“不知道啊，這不是該問你嗎？”

然而游嘉遠準備傻頭傻腦到底，“問我？我也不知道，太久了，有點忘了。”

畢竟在情感最旺盛，內(nèi)心世界輕易就能被喜歡的人弄到兵荒馬亂的少年時期，他是實實在在地，做過那些青澀又難自控的事情。

比如：視線范圍內(nèi)有她的身影，目光就總會不由自主落在其身；知道她喜歡狗狗，就總以曲奇要換新衣服或是曲奇想她了為由來把她叫到自己家裏；看到她和其他男生挨得近，就會像個跟屁蟲一樣死皮賴臉地待在她身邊。還有聽起來特別俗的，那幾套校服，是他和她的情侶裝。

這些事情，于他而言放在十六七歲時還能說得出口，但現(xiàn)在二十一歲了，想起來也只是欲言又止。

可當他低垂眼眸註視她的時候，又覺得一個大男人沒必要這么別扭。喜歡一個人，暗戀一個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而且兩個人都在一起那么久了，那些肉麻起雞皮疙瘩的話也沒少說過。

于是他瞥了眼樹后的三個女生，等她們腦袋都縮回去看不見身影了，才清清嗓，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低聲重新回答了一遍：“嗯，我一直暗戀你。”

汀歲歡滿足地笑了，這下輪到她裝聽不見了，側(cè)頭，把手放在耳朵邊上看著不遠處說：“什么？我沒聽清？剛剛風太大了。”

“我說，我一直暗戀你。”

“啊？你說話能不能大點聲啊？嗡嗡嗡的，你是蒼蠅嗎？”

得寸進尺了還。

游嘉遠笑著用手蓋在她腦袋上把人轉(zhuǎn)回來面對面，還算暖和的兩手掌心貼在她臉頰上面，捧著，抬高她的下巴，在她唇瓣上溫柔地親了下。

就在汀歲歡以為他會低聲再重覆一遍時，臉上的暖和迅速消失了，緊接著耳邊那道差點響徹校園的聲音，不僅令她羞怯到想找個地洞鉆進去，還想捂住他的嘴巴讓他閉嘴！

因為！這告白也太俗了啊！

“汀歲歡——我承認，從高中開始我就一直暗戀你，喜歡你——我愛你，愛到無法自拔，愛到山崩地裂，愛到地球大爆炸——”

地，地球大爆炸？！什么鬼啊！

躲在樹后看戲的三個人聽了，你看我我看你，沒忍住笑出了聲，最后又同時出聲：“爆炸好啊爆炸好，這樣咱就不用上學搞畢設(shè)了！”

下午三點多，宿舍附近本安靜到只能聽見風吹樹葉的聲響，現(xiàn)在突然多了幾道笑聲穿插在內(nèi)。

那頭兩人該捂嘴的捂嘴，笑得直不起腰的差點閃著，汀歲歡說回去就收拾你！不！回去就跟你散了！

游嘉遠說別介啊，我給你道歉！

剛說完，商量著躲在樹后看游嘉遠長什么樣的三個女生終于肯露面。

魏柯沖他倆喊了一聲：“誒——前面那對情侶！”

兩人皆是一楞，回頭。

三個女生同時做出恭喜發(fā)財?shù)氖謩荩瞎?

“祝！汀歲歡！游嘉遠！百年好合！事事如意！早日解鎖，人！生！新！角！色！”

把行李搬去游嘉遠租的房子，兩人一起住了一個多月。在十二月底的那段時間，兩人決定這次的跨年夜和元旦節(jié)都回南清過。

那天在四人群裏，游嘉遠問祝順意和喻夏要不要一起回。

祝順意說不回，跨年那天要和吉他社裏幾個兄弟一起搞個小型表演，喻夏也不回，說要留下來看我們演出，和我一起跨年。

兩人明白了，沒再管他倆，收拾好行李就在29號那天搭飛機回了南清。落地時，已經(jīng)接近夜晚九點，再加上回來這事也都沒跟自己的父母說，所以坐在回家的計程車上，都按耐不住地，想看看父母們在見到自己那刻時的反應(yīng)。

“打個賭嗎？”在司機開始掉頭，離亭鳶巷還有不到一公裏的時候，汀歲歡突然看向游嘉遠開口。

當時車窗外的城市還未打烊，樓宇間的霓虹不知疲倦地亮著，景物和光隨車速一晃而過，游嘉遠和她視線交匯，發(fā)現(xiàn)回家的這一路上，她嘴角就沒下來過，后又仔細想想，她快兩年沒回來了，當然興奮，“賭什么？”

“賭待會咱倆同時出現(xiàn)的時候，林姨是先喊我的名字，還是你的名字。”

“賭輸了有什么懲罰？”

“這個……簡單點吧，真心話！”

“行。”

柳蕊今天從美容院裏帶了幾盒面膜回來，說是特別好用，本來想著直接打完牌就開車拿過去給林慈，順便一起吃個飯，沒想到林慈說和肖韞川就在亭鳶巷附近辦點事，干脆直接上巷子裏吃得了，于是三個人就在家裏打起了邊爐。

這邊爐從八點半開始打到接近十點還沒打完，全因為吃到后面聊起了遠在樵北的那倆孩子。

“也不知道他倆元旦能不能回來過。”柳蕊皺眉，拿出喝白酒的氣勢悶了口橙汁。

肖韞川說：“我看可能性不大。”

林慈不同意，“怎么不大？嘉遠現(xiàn)在初試考完了，暫時不用實習，歲歲那個什么訓練也結(jié)束了，畢業(yè)設(shè)計可以等下個學期，這空著的時間那么多，隨便挑兩天都能回來。”

“意思是元旦他倆能回來了？”柳蕊特別想汀歲歡，沒了這孩子不停在耳邊叨叨叨，一點都不舒服，聽到這個，趕緊拿手機給汀歲歡發(fā)了個信息，問的特別直接。

[歲月靜好：元旦回來過嗎？媽想你了。]

[未來女飛：我也想您！嗚嗚嗚！]

秒回。

抓住這個點，柳蕊干脆打電話問問算了，沒想到打了半天都沒人接，拿下來看看屏幕，奇怪，這孩子怎么秒回信息都不接電話？

叩叩叩——

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