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向長輩求親的事司辰做了，向當事人求婚的事他也做了，但結婚的事還遙遙無期。倆人倒先等來了林笑結婚的消息。

林笑都快28歲的人了，楊周更是已經三十好幾。聽到人家結婚的時候，盛妍是這么跟司辰解釋的，他一個年紀輕輕的人慌著結婚干什么。

林笑的婚期定在國慶大假期間，盛妍也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幾天。

林笑跟盛妍兩個人已經好久不見，到京都林笑就死活把盛妍給劫到自己家裏，高低要盛妍陪她睡上幾晚。

司辰只得在離林笑家最近的地方訂了個酒店入住。

白天盛妍就被林笑拉著看婚紗，看妝造，見婚禮司儀，司辰整天都一個人待在酒店。到盛妍被放回來那天，盛妍以為自己走錯房間了，認錯人了。

林笑家附近最好的酒店，最好的房間裏，茶幾上滿是煙灰，一個一眼就看得出頹廢的人長長地躺在沙發上。

聽見動靜，那人動作疲倦地從沙發上撐起身來，嘴裏不悅地嘟噥著他吩咐過不用進來打掃。

倆人就這么猝不及防地看清了對方。

算起來其實也只是三天沒見而已，但是他們每天都有通電話，還是盛妍主動在一日三餐的節點提前打電話問他有沒有吃早飯、午飯、晚飯。

睡覺前也會打一通電話，問他今天去哪逛了，出門記得帶口罩，免得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煩。

跟林笑一起宴請高中同學的那天，司辰還說他也跟朋友見面了，請了他們吃飯，盛妍心裏的愧疚才少了一點。

其實這個假期在林笑打來電話以前，倆人是已經約定好去過最純粹的二人世界的。

現在二人世界沒過上，還直接分居上了。

兩個人僵了半晌，盛妍先開口：“你這是……”

司辰很明顯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從沙發上撐起身來，在將要站直的時候整個身體像生了什么大病的人一樣晃了一晃。

盛妍開了屋裏的燈，不過三天，司辰簡直已經瘦了一圈，頭發有點亂，下頜上是青青的胡茬。雖然也沒有太過邋遢，但介于司辰一慣以來的生活習慣，這簡直就已經是判若兩人了。

倆人沈默無言的一會兒時間裏盛妍已經大概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但她這還是第一次見司辰能頹廢成這副模樣。

驚了，也心疼。

司辰想要結婚是因為他沒有安全感；每天都想折騰她，他窩進她脖子裏說除了這種時候他總覺得她離得太遠，遠得好像隨時有可能抓不住。

無論她怎么向他保證以后的生活，這個人還是總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讓她不難看穿他的沒有安全感。

司辰立刻開始收拾桌子上扔的空香煙盒，一邊問盛妍怎么突然就來了。

從來司辰都是比盛妍更喜歡把家裏收拾得干凈整潔的人。

盛妍心酸著，“沒什么忙可以幫了就先走了。”

為什么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這種話盛妍問不出來了。一個人待不住為什么不跟她說實話也不用問了。

盛妍默默打開衣柜找衣服，司辰收拾完桌子走到她背后，又在盛妍轉過身來以前先進了浴室，他當然知道自己是一副什么樣子。

司辰似乎有點無法面對她，盛妍放下衣服也就走了，門滑上，浴室裏響起了水聲。盛妍沒有走開，直到水聲停了，響起吹風機嗚嗚的聲音，才抬手敲了門。

“我能進來嗎？”

“進吧。”

門打開，室內洇著薄薄的水氣，燈光明亮暖黃。

司辰腰上系著一條白色浴巾，光潔的上身亮著。兩個人生活了這么長時間，盛妍也早習慣了司辰光著膀子對著她的樣子。

好看，也誘人。但這一刻是可憐巴巴的。

司辰站在鏡子前，一手落在瓷白的盥洗臺一，一手不疾不徐地吹著頭發，頭略低頭，后脖骨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