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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1 / 2）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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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世中的太多事情，太難被人記住，或凄愴孤苦，或痛心疾首，過去了便過去了，一時的情感捆綁不了一輩子，因為這世人總是要過自己的生活，他們要盡量開心的活著，所以要忘記。

可是，有些事情實在是不該被忘記，不該被棄于荒莽草野，有些人也不該埋骨于寂寂青山。

秦老太傅的這番話，將積年舊事重新翻出，帶著陌生的氣息，結(jié)結(jié)實實的讓他們震撼了一番。

三十年了，終于到了沈冤之際。

但也僅僅是“臨近”，不到最后一刻，不搬倒福王，誰都會捏一把汗。

這些天，季棠和季贄都住在縣衙裏。

多少年未見老師，季贄自然和秦太傅有太多的話要說，一整天一整天的鉆在屋子裏不出來。

季棠見他時候，季贄這些年來眉宇之間縈繞的死寂竟然少了不少，兩眉中間經(jīng)年形成的刻痕也似乎平了不少。

而季棠，也躲在自己的小院子裏不出來，搞得三伏整天看她那時而皺眉時而悲憤時而又哀傷的神情，還以為她又犯癔癥了。小心翼翼試探問季棠的時候，被她翻了個白眼。

這原先是閨女不回家，現(xiàn)在連老頭子都不回家了，季大娘心裏好像打鼓一樣不能安定，跑來縣衙問，可大家興許是怕嚇著她，誰都沒給她一個準(zhǔn)信兒，只是說季贄在縣衙裏有事情，到時候該讓季大娘知道，她自然會知道。

季大娘只得自己先回去。

這天季棠剛吃完飯，轉(zhuǎn)眼看見葉稹跨進(jìn)了院門……而且是剛躺到搖椅上，一轉(zhuǎn)眼就看見人走了過來。

第二次了……

季棠趕緊從搖椅上下來，中間還不利索的絆到了搖椅的腳踏，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摔出去。這把剛進(jìn)門的葉稹給嚇了一跳，連忙伸手走了過來，堪堪扶住了季棠的胳膊。

葉稹關(guān)切的問道：“棠兒，沒事吧？”

好嘛，自己就這么叫上了……

季棠略覺丟臉，又被葉稹這么扶著，背后有點兒冒汗，她連忙直起身子站好，搖頭道：“沒事兒沒事兒。”

葉稹瞧見她的模樣，笑了笑，說：“我那天說了，晚點來跟你談。”

自那天他說“晚點再說”之后，已經(jīng)過了兩天?？磥磉@個“晚點兒”確實晚的太過厲害了。

只聽葉稹說：“我之所以來的晚，是因為這兩天和秦爺爺和長兄商議事情。”

季棠一怔，皺眉問道：“是去盛京的事情嗎？”

無怪她這么想，那天秦老太傅的意思，明裏暗裏都是此次要一舉扳倒福王，又說他爹和皇后娘娘多年未見——這不就是讓他們先入盛京的意思嘛。

“棠兒猜得對，秦爺爺?shù)囊馑际?，要我今年借著過年的由頭回家，順便將你們帶入盛京——秦爺爺已經(jīng)自擬了一封密信連夜送給了皇后娘娘，到時候入了盛京，季大伯和你便可與皇后娘娘團(tuán)聚了。”

季棠點點頭，又不禁生出點幻想，不知皇后娘娘長得什么樣子，據(jù)說侄女肖姑，她是否與皇后娘娘長得相像呢？畢竟活了這么多年，突然得知自己尚有除父母之外的親人在世，季棠實在驚喜。

于是她抿了抿嘴，看向葉稹，問道：“令君，那……皇后娘娘平日裏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