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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應少微感到氣惱的是，崔闿陽竟然還來找他搭話。
不是聊協議，也不是聊工作，就是崔闿陽在會議室裏走動時，會特意繞過來問他，應總要不要喝水？想喝果汁還是礦泉水？
又或是問他在會議室待了一天，會不會累，空調溫度合不合適，還說他臉色不太好，需不需要休息一會兒。
你難道不知道我為什么臉色不好看嗎？？？
應少微腰有些難受，他維持著雙腿交迭的姿勢很久了，以讓自己看起來更端莊更穩重，其實他腿還是軟的，腰也還是酸的，忍不住就會有些壞脾氣。
他也沒忍住自己的壞脾氣，對崔闿陽的問候冷言冷語。
總感覺兩位老板私仇很大的樣子。
這裏的員工大部分不知兩人的內情，看到兩人之間氣氛不妙，總覺得桌上的那些文件瞬間就要進碎紙機了。
然而一談到合作，又覺得兩人還算融洽，不至于會如他們想象的那樣，斗得你死我活。
員工們又在合作要成與合作要黃之間搖擺不定了一下午，到了差不多六點的時候，合作協議的第一版定稿了，三迭影視的行政安排了今晚的商務宴請，剛一說完，就聽應少微和崔闿陽同時說：“今晚我就不去了。”
就算他們再遲鈍，到這裏，也不至于什么都沒看出來。
有個大膽的女律師捂著嘴笑道：“兩位老板該不會是約好了偷偷去干什么，然后一起放我們鴿子。”
“沒有。”應少微一臉正直，“我要回家看孩子的，今晚你們隨便玩，都記錢導私人賬上，到時候讓他來找我報銷。”
崔闿陽則挑了下眉，手裏的鋼筆敲了敲手裏的文件，沒說話。
就在這時，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門，三迭影視的行政出門去看了一眼，回來的時候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啊，打擾一下，剛剛保潔阿姨給我說，希望各位等會兒離開時，不要鎖會議室或者茶水間的門，保潔阿姨比較負責，一天要打掃三次，今天中午茶水間的門就被鎖了，她等了一中午都沒打開，還是趕在下午上班之前，把茶水間打掃了——”
行政還沒說完，就看到應少微應了聲“好”，迅速合上桌上的筆電，和文件胡亂堆在一起，匆匆說了一句“那我就先走了”，就離開了。
一屋子的人又沈默了。
誰鎖的門，這下終于知道了。
行政干笑著為老板打圓場：“啊，我就是說說，其實也沒事，我覺得保潔阿姨一天打掃兩次也很不錯啊，大家說是不是。”
“是，我也覺得。”
“哈哈哈，沒錯。”
所有人心照不宣，也沒人敢問應少微在茶水間干什么，更不敢去想，其中最大膽的一個，也就只敢偷偷瞄一眼崔闿陽。
崔闿陽依然淡然自若，他擰開開鋼筆蓋，在第一版定稿的文件上簽了字，遞給了身邊的秘書，讓他下發給所有白金影業的高層。
“那我也走了。”崔闿陽起身，沖著會議室的下屬們和合作方們微微頷首，“各位今晚玩得開心。”
崔闿陽到地下車庫的時候，應少微的車還沒走，崔闿陽下電梯時正好碰到了司機上樓幫應少微拿東西，崔闿陽扔了根煙，讓司機晚兩分鐘再下來，他還有重要事情和他們應總談。
至于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對崔闿陽來說，還真的挺重要的。
他找到了應少微的車，敲了敲車窗。
應少微正在刷手機，聽到敲車窗的聲音，也就看了一眼，然后宛如看到空氣一般，繼續回頭看手機。
崔闿陽問：“你不想知道那兩張包裹住你的抽紙去哪裏了嗎？”
然后他看到車裏的應少微，像是兔子一樣，把耳朵豎了起來。
車窗緩緩滑下來，應少微冷著臉，倨傲地看著崔闿陽。
“不要以為你能拿這種東西威脅我。”
“你覺得我可能做這種事情嗎？”崔闿陽從西裝褲裏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把置頂的頁面打開，出現了一連串的綠條加感嘆號。
“晚上我送你回去？”
“要不要一起吃飯。”
“把小麥接上，我們一起去吃飯？”
崔闿陽的語氣有些無可奈何：“你怎么又把我拉黑了。”
“怎么，我拉黑人，還要問你嗎？”應少微怒道，“你還敢問我，你自己不知道反省嗎？”
“好好好，反省，我反省。”崔闿陽順毛摸，“那加回來好不好？”
應少微的嘴唇冷硬地吐出兩個字：“做夢。”
哄也哄不了，崔闿陽開始給應少微講理：“你看啊，合作協議還沒簽，你就把我拉黑了？明天工作怎么辦？不是要被耽誤了嗎？”
“你找錢刀刀，你不是有他微信嗎。”應少微冥頑不靈，根本聽不進去。
“錢刀刀能做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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