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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犯（2 / 2）

“這不合理，軒憬。”她在軒憬對面坐下，“如果峨影山裏出現(xiàn)了這種詛咒，桃婆婆和冥靈仙子必定會第一時間想辦法抹消它，而不是放任它存在，眼睜睜看著它奪取山中靈草的生機、污染水源和空氣，并且對尚沒有危機意識的小妖獸造成安全隱患。”

這個疑點，她并未去詢問過身為門主的訶黎。

因為單是存在這種情況，就足以證明很多事——比如無疾門出于某種顧慮，無法根除這種詛咒。

“而且谷中的這些毒障，跟近天崖的毒障又不一樣。”她繼續(xù)道，“近天崖的毒障混有魔氣，早年就被封印，無法徹底消除它，尚且情有可原，可我這兩日接觸的毒障皆沒有沾染半點魔氣，只是毒性效果與起心魔時有些相似。”

軒憬認真聽罷，稍作思考，便提出了丹闕的另一個疑惑：“所以，您懷疑毒障……或者說產(chǎn)生毒障的詛咒之所以會具有這種活性，是因為問荊從未被完全封印？”

封印有很多種方式，像挽瀾宗困住化蛇的封印，便是烙印于魂魄，身魂皆封，只要封印不破，化蛇就不會蘇醒，對封印它的周邊地域完全沒有威脅。

然而問荊和身為不速之客的化蛇不同，她墮魔前是無疾門的長老，在碧落谷出生、長大，大半生都在研究碧落谷裏的一草一木。

加之她暗中所做的研究危險性極高，又是極其違背人倫道德的，一旦被發(fā)現(xiàn)，必將遭到毀滅性打擊，這樣一來，就得考慮此人在事情敗露前的“后手”究竟留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問荊被完全封印，那么毒障也輪不到我們來清除了。”丹闕道，“而且，我懷疑門主是共犯，她恐怕知道問荊真正想要做什么，并且以這種方式暗中相助，甚至是利用問荊，達成自己的目的。”

這話令軒憬大吃一驚，即便迎紫殿中一直維持著隔絕屏障，她還是第一時間自行展開一道屏障，目光凝重：“如果門主與問荊是同路人，那她當年為何要告發(fā)自己的師尊？如今又為何同意我入谷除魔？”

“也許是因為，問荊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超過了她能接受的底線，并且日漸變得不可控了吧。”丹闕回想起手記中血淋淋的內(nèi)容，“不過這些都只是我的初步猜測，并未有證據(jù)。”

“……也不能算完全沒有證據(jù)。”軒憬卻道，“您告訴過我，門主對于您查看問荊手記一事的態(tài)度十分矛盾。她似乎希望您明白，問荊所追尋的一些事是有實現(xiàn)意義的，但她同時又嚴厲告知風險，想要勸您打消以身試險的念頭。”

她頓了頓，極其不愿地承認道：“上輩子并未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但依照您如今的發(fā)現(xiàn)，當年那些老醫(yī)修的犧牲，恐怕有什么內(nèi)情……或許，我又一次被隱瞞了。”

丹闕并未立刻接話，而是沈默了好一陣，才開口：“還在靈鳶城的時候，我便向大師詢問過門主的命數(shù)。她說，‘以身殉谷，除魔衛(wèi)道’，但她無法看到被除掉的是哪位魔族。不知這一命數(shù)可否能給你啟發(fā)？”

軒憬一怔，心中驀然生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

“三百歲對妖族來說，或許只是一個年輕階段，但對于人族而言，已能算老人了。”她喃喃，“如果同一個人兩世都是同一個命數(shù)……那我上輩子見到的‘訶黎’，當真還是訶黎本人嗎？”

丹闕不解其意，詫異問：“可是老門主死了自然會換繼承人頂上，何必要用替身？”

“有用。”軒憬卻點頭，“尤其是在遭遇重大事件之后的混亂時期，不更換領袖類人物，反而更容易安定人心。”

“就像我上輩子明明已經(jīng)瘋了，卻仍有那么多人跪下來求我，希望我繼續(xù)做帝君，而不是上書彈劾我，要我趁早退位讓賢。”

“所以你的意思是，上輩子舍身加固問荊封印的老醫(yī)修，其實是訶黎自己？并且在封印問荊前后，碧落谷中發(fā)生了一些難以向外界道明真相、但給當?shù)刈∶窳粝聵O大身心創(chuàng)傷的事故。”

丹闕根據(jù)她的說法推測道，“比如……訶黎借助問荊之手，打開了魔界的入口？”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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