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傳來的方向是遠處的辦公室。
那應(yīng)該是監(jiān)獄辦公室的所在，我向前走了幾步，越發(fā)確定了，這里就是上次我看到的那兩間辦公室其中的一間！
上次這間辦公室鎖著門，不過看規(guī)格應(yīng)該是主任的房間。
而此刻，這間辦公室的門，卻是開著的...
剛才那說話的聲音，也是從這里傳出來...
我向前走了兩步，說話聲音越發(fā)清晰，而我也看清了屋內(nèi)的情況。
屋子里面坐著的是兩個女人，其中一人我認識，是辦公室的王主任，另外一個歲數(shù)偏大，大概有四十多歲，我沒見過。
“王主任，這次你可太露臉了，你這是馬上就要進步了啊！”那四十多歲的女人說。
“呵呵。”王主任矜持的笑了笑，刻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似乎在控制著自己狂笑的沖動：“林姐，真有你說的那么...那么好？”
“嗨，你別提當時那個場面有多震撼了！”林姐手上激動的做著手勢：“我這次跟著柳監(jiān)出去開會，她們領(lǐng)導圍在圓桌旁邊講話，我們各監(jiān)獄的就在旁邊記錄和拍照，那天又特別悶，我吹空調(diào)吹的都快睡著了，直到柳監(jiān)開始講話！”
“第一句話出來就把大家都震了！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我記不太清了，反正寫的太棒了...我一開始看局領(lǐng)導的臉色也不太好，可是當聽到您寫的稿子，局領(lǐng)導眼睛都亮了！”
王主任想大笑，可是又不好意思，她就只能盡力撐住，那嘴角一抖一抖，看起來特別的喜感。
“不光是前面，后面您越寫越好，那些句子我聽都沒聽過，但是放在那里就感覺特別貼切！像什么‘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啥的，還有什么制度成為硬約束而不是橡皮筋，太精妙了，又接地氣又精辟，您是怎么想出來的啊！”林姐一臉贊嘆的說。
聽到這句的時候，王主任的臉色就開始變了，她本來是在美滋滋的聽著，可是聽到一半，她臉上就只剩下了疑惑，當聽到‘硬約束和橡皮筋’這一句時，她的臉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白了！
我在不遠的地方看的直想樂，王主任這變臉的過程，簡直太精彩了！
“林姐...你...你剛才說的，是我那篇稿子？”王主任結(jié)巴著說。
林姐一愣，問：“怎么了，難道不是么？哎呀，是不是我記錯了，你瞅我這腦子...第一句可能不是那么說的，但是‘橡皮筋’那個肯定有的啊！這個我肯定不會記錯，當時領(lǐng)導還帶頭鼓掌來著呢！”
王主任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嘴唇有點青白，囁嚅著說：“這是...柳監(jiān)念的？”
“對啊！”林姐好像有點楞，對于王主任那難看的臉色，她毫無所覺：“開完會之后我看到局政治處的孫處長去找柳監(jiān)呢，我在旁邊聽著，孫處說您的稿子寫的真棒，還打聽是誰寫的，想把您借調(diào)到局里面呢！哈哈，您當然不會去了，到年末您還得升副調(diào)研員呢！”
“不...不是。”王主任聲音干澀：“你還記著稿子的其他部分么...”
林姐仔細的想了想，為難的說：“我...真的不記得了...前面那兩句好像是什么風翻...什么的...王主任，你自己寫的東西，你都忘記了么？”
林姐的表情疑惑，看著王主任問。
“我...我...”王主任臉上陣青陣白，嘴唇囁嚅著，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后面我也記得一點，那個好像要長一些，好像是‘三寸’...哎什么來著，王主任你一點也不想起來了？
王主任的臉色越來越青，我微微搖了搖頭，邁步走了過去。
“風翻白浪花千片，雁點青天字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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