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道:“臣也反對,自古以來鄰國皆俯首在長平州之下,那都是歷代帝王和將士們付出鮮血和生命搏來的,強(qiáng)者為首,弱者稱臣,怎能輕易改變格局,接受妥協(xié)!萬萬不可!”
“依臣所言,應(yīng)當(dāng)對那些軟弱之言的臣子們施以懲戒!”顧棠之走到程云硯身旁,質(zhì)問道,“丞相一口咬定嫁公主和親為好事,那可知,臨照國皇帝已年近六十?”
程云硯道:“自然知曉,可那又如何?就算有朝一日臨照國皇帝駕崩,皇后則為太后,身份也只會更加尊貴。”
顧棠之道:“那諸位不妨想想,那些周邊小國有多忌憚長平州,又怎會讓長平州的公主育有子嗣呢?且不說臨照國皇帝年事已高,臨照國皇帝早已冊封太子,就算長平州公主嫁去為皇后,為太后,可無子嗣的話,終究不過一具空殼罷了。”
“同為先帝血脈,臣怎能看著自己的皇姐一生孤苦。”
“小平王此意正是朕意。”顧長辭挑起眉梢,厲聲道,“長平州,絕不接受任何威脅。”
“來人,將預(yù)先提及和親這餿主意的趙大人拖出去杖責(zé)八十,其他人全部罷免官職,回家養(yǎng)老去吧。年紀(jì)大了,就不該在朝堂上奔波。”
墨煞面無表情,心中早已憤怒難當(dāng),一盤棋就這么被打翻在地,她陰沈笑著,冷冷盯著顧棠之看,心想還真是礙眼又棘手!
那應(yīng)離蠱要是能徹底控制顧長辭就好了,偏偏只能讓他忘記墨意瀾,越想越氣,也只能忍住不吭聲,看那群被他收買的臣子被罷免,滿殿都是哀嚎懇求,打點(diǎn)拉攏連帶威脅,費(fèi)了那么多功夫,竟這般不中用。
“一群廢物……”墨煞暗暗道。
程云硯沒想到顧長辭竟真的發(fā)火,還發(fā)這么大的火,虛心勸道:“陛下……莫要動怒,杖責(zé)八十,怕趙大人承受不住。”
顧長辭直勾勾對著他道:“若打死,就厚葬,以儆效尤。”
“陛下英明……”程云硯被他看得嚇出一身冷汗,那眼神中有惱怒,有質(zhì)疑,將他們好不容易建立的關(guān)系打碎,他心中開始抽痛起來,明明只想靠近顧長辭,卻好似越走越遠(yuǎn)。
這番殺雞儆猴,更像是給他和墨煞的警告,他本意并非惹顧長辭懷疑疏離,可現(xiàn)在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將顧長辭越推越遠(yuǎn),甚至連帶遷怒。
不,他不可以在這樣下去。
明明已經(jīng)用應(yīng)離蠱換來想要的,他不該在幫著墨煞助紂為虐了,這未免太過明顯,惹人懷疑,他已經(jīng)是丞相,又能時刻在宮中陪著顧長辭,如此,真的夠了。
顧長辭見無人吭聲,起身道:“退朝!”
臣子紛紛散去,皆抱著惶恐神色。
墨煞來到程云硯身邊,說道:“這局輸了,當(dāng)真棋差一招,看來還是需要其他皇室的扶持,那群臣子,恐指望不上。”
程云硯道:“公主,我不會再幫你做事了,陛下他已經(jīng)心生疑慮。”
墨煞道:“你想和本座劃清界限?”
“我……”程云硯知道此事恐怕不易實現(xiàn),畢竟他們倆人做的那些事,足夠顧長辭對他們恨之入骨,可他還是想試試,“我本就沒什么野心和抱負(fù),公主和我都在相互利用而已,既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也幫公主做了不少事,成功與否都取決于陛下,但我做過了,所以……以后不想再做了。”
“呵,你現(xiàn)在想回頭,未免有些晚了。”墨煞道,“你想試著做回從前的程云硯,本座給你機(jī)會,就怕,你自己回不了頭。”
“人的欲望一旦打開,只會更加貪婪!”
“且看吧!”墨煞甩袖離去,早已憋滿一肚子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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