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幾人聊了一個半時辰多,從起點開始繞著湖邊已行走了一大段路,踏著滄桑古舊的青石板,聞著清幽濃郁的桂花香,嚴世番倒是一點兒也不覺得累,況且還有兩大佳人同行,其樂融融。
忽然,心里陡然生出一道念頭,要不要為巴塞做個順水人情,助他一臂之力,雖然當面對著不相熟的女子勸解多有不妥,但稍微婉轉一些,應該沒事,不會于己不利。
嚴世番斟酌著道:“不久前,巴塞公子曾多次在在下面前提及林小姐,對林小姐甚為推崇,常言柳洋鎮大家閨秀之首非你莫屬。”
林可芯平靜地注視著嚴世番好幾息,幽幽一嘆,然后轉首望向鏡湖遠方,開口道又似是自言自語:“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自古多情空余恨,無情反被多情惱。”
那身影此時此刻顯得蕭瑟,白衣長裙隨風而動,三千青絲絮絮飛揚,眉目之間黯然神傷,仿佛大海之中的一葉孤舟,形單影只,令人不自主地生出憐憫之情。
而另一側的林可依聽到巴塞的名字后,整個人表現得有些不自然,忸怩作態,臉頰染著微紅,雙眼變得有些迷離,似神游太虛,儼然是沉醉于自己的內心世界中。
這雙姐妹截然不同的神情,一個神傷,一個迷離,嚴世番自然都看在眼里,眉頭一挑,a暗下思索一番,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完全出乎意料的是,可憐的巴塞一心苦苦追求的對象卻是心有所屬,對他無意;反而她的妹妹芳心暗許,他卻不自知,還有更讓他驚掉一下巴的是——姐姐林可芯真正鐘意的男子或許是自己。
這個世界真是莫名其妙!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感情這東西,太過玄奧,縹緲無邊,嚴世番自信自己擁有洞人心機、明察秋毫的能力,卻無法明悟他人的情感世界,他人心中所想的并不一定與其所為一致,有可能天差地別,毫不相關。言必信行必果的圣人畢竟是少數的,而大多數人是言行不一。
想得過于遙遠了,抓住眼前的東西才是最真實的。之前的一番交流當中,他發覺這金井雙花之一的林可芯,姿容貌美,體態輕盈動人,更兼一張十分迷人的巧嘴,多一分則太大,少一分則太小,輕啟皓齒,雪白锃亮的銀牙,讓人有一股沖上去一親芳澤的沖動,而且邏輯思維縝密,談吐大方自然,不愧為大家閨秀之首。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此女素來名聲極好,經營有方,整個藥莊在她的統籌下,打理得井井有條,如果能收入囊中,那自己將來龐大的事業也會有個良好的賢內助。
現在人家已經勇敢地表達出來對自己的傾慕慕之心,那么下一刻就該是自己正面回應的時候,因為他是個男人就得有擔當,不能忸怩不定,嚴世番略一思索,道:“男兒志在四方,更應兒女情長,只是樹苗尚未成長成參天大樹,無力為身下蘭花遮風擋雨。”
林可芯,何許人也,頓時就明白了眼前相貌普通,但智慧過人的男子,亦對自己有心,只因目前事業未成,不忍辜負,既然如此,夫復何求,一顆芳心不禁為之一顫,事業未成沒有關系,自己完全可以助他。
雖然她是個內斂型的女子,但亦是個敢愛敢恨真性情之人,她緩緩抬起頭,望著嚴世番,眼波一汪如水,脈脈傳情,要不是身邊有旁人,就會……
嚴世番當然也知道此時情景不宜過于動情,但恰當的表示是非常必須得,立馬回復以堅定的目光。
這些旁人見狀,知趣地走向另一邊,只有林可依依然站在她姐姐身側,清清楚楚地見到二者之間的眉目傳情,繡眉一皺,一股酸酸的氣息上涌,有些氣憤地道:“好了,姐姐,我們該回去了,藥鋪的事未辦完,別只顧著談情說愛。”
林可芯聞言,嬌嫩細膩的臉頰刷的一下變得通紅,嗔怒地瞪了下她妹妹,但同時又有些不忍,自己心中所屬的男子對自己亦有意,可妹妹卻未能如愿,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道,“好,我的好妹妹,再過一會兒就走。”
自己與妹妹朝夕相處,最是了解她的心思,雖然她只比自己小了一歲多,但她的性情開朗活潑,外表看起來讓人覺得她夠主動、有見地,其實遇到事情時,卻是有些膽怯,不敢前進。林可芯不由地幽幽一嘆。
聽到兩姐妹的對話,嚴世番不禁起了興致,開始認真地端詳起林可依,赫然發覺這妹妹也是一個十足的美人胚,精致細嫩的臉蛋,曼妙動人的身軀,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隨時迎風綻放,雖然此刻胸前的發展還略為稚嫩,但著實是個不錯的“可造之材”。
內心不由地生出一個念頭,要是能將姐妹花一并收下,也不愧為人生一大樂事,坐擁雙芳,大快人心。但轉瞬就打消了這種貪念,此時今非昔比,自己早已不是當初萬人之上的嚴世番,而只是一個小鎮落里的酒樓東家干兒子,行事需斟酌,為人要正氣,今生的風格要徹底變一變。
幾人又閑聊了一會,才相互作別,目送兩道倩影消失在眼中,嚴世番才轉身離開。
這一趟鏡湖游玩,收獲頗豐,不僅有效緩解壓力和氣結,還贏得美人芳心,嚴世番自然樂得開懷,當晚特意選了一家不錯的酒樓,讓李壽輝、姜哲一同享用。
酒畢,他們已經休息去了,而嚴世番卻毫無睡意,憑欄而立,遠眺星空,只見一輪圓月當空懸掛,月光柔和似水,繁星點點閃爍,忽明忽暗,相互映襯,給人以無限遐思,他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任由夜晚的冷風吹拂,帶動衣袍獵獵作響,此時內心一片空明,寧靜而祥和。
往事已不再,人生有瑕疵,縱然要向前,唯有一片心。
——香花配美人,寶劍贈英雄。林可芯需要香花,亮仔們不要吝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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