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向走廊另一邊的座椅上緩緩坐下,胸口仍在劇烈地起伏著。
方才他正在公司開會,突然就接到了王醫生的電話,說他在人民醫院的朋友剛接到了一名割腕自殺的病人正在搶救,叫溫鈺寒。
王醫生先前曾跟著陸彥珩一起到影視城那邊見過溫鈺寒,因而在確認很可能不是重名后便趕忙給陸彥珩打了電話。
可即便是這樣,陸彥珩在來的路上都還是不斷安慰自己只是虛驚一場。
直到看見了搶救室外的裴邵城,用來強迫自己冷靜的最后一根弦也徹底繃斷了。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溫鈺寒那晚在梅花樹下笑著轉身的樣子,陸彥珩咬牙閉上了眼,手上焦躁地盤著那串檀木念珠。
這段時間,他也一直在暗中調查著關于過去那起「抄襲事件」,以及溫鈺寒和裴邵城兩人間的過往。期間有很多尚不明白的地方,而他清楚,這些往往才是最接近真相的部分。
兩人一個僵坐在椅子上,一個倚著墻蹲下,抱頭一言不發。
彼此間長久地僵持緘默著,無聲地對峙。
四下的空氣仿佛也停止了流動,幾個年輕的小護士原本聽說有明星和知名企業家同時出現在了醫院,興沖沖地跑來圍觀。卻在隔著好幾米的位置就感受到了這股強大壓迫的氣場,楞是嚇得不敢再往前邁出半步。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太陽也從正中一點點向西邊滑落。
后來小洋也到了,滿臉的水跡也不知是汗還是淚。
垂在身側的兩拳死死握緊,肩膀止不住地顫抖。
他看向裴邵城又看看一旁的陸彥珩,最后還是獨自挪到了搶救室門口,隔著并看不到裏面的門,將耳朵貼在上面,試圖能聽到哪怕一丁點聲音。
夕陽斜照進醫院長廊,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鮮紅的一片。
就在搶救室的指示燈終于熄滅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像是突然驚醒了般圍了上去。
門被裏頭的醫生推開了,沖陸彥珩身后的王醫生點了點頭道:“放心,人救回來了。待會兒我讓護士帶他到特護病房觀察24小時,沒事的話,明天就可以轉去普通病房了?!?
話及此處,他不禁搖頭感慨,“傷口可是不淺啊,位置找得又準,可見是去意已決。”
裴邵城高大的身型頓時又晃了下,原先挺闊的脊背有些前傾。
扶墻的手,因用力而暴起青筋。
護士將溫鈺寒從搶救室裏推了出來,小洋第一個沖上前去。在看到溫鈺寒的瞬間終于繃不住哭出了聲,死死咬著自己的拳頭,試圖堵住喉頭的哽咽。
陸彥珩也跟了上去,先是同搶救的醫生握了握手,又對護士表達了感謝,一再溫言請求他們多費心照顧。
而裴邵城,自始至終都沒敢上前。他怕看到睡著的溫鈺寒,怕看到對方蒼白的臉和那雙緊閉著的眼睛。
全程也沒有人理會他,任由裴邵城像條喪家犬般跟在轉移車后,一路從搶救室去到了特護病房。
隔著玻璃看溫鈺寒被戴上了氧氣罩,在旁邊架起了生命體征儀。
病房的門打開了,陸彥珩面無表情地從裏面走出。
經過裴邵城時,冰冷地說了句:“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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