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是周嘉也自己的車，周嘉也喝了酒，開車的還是他的助理，他和我一起坐在后座。
我一上車就看見了那串星星和千紙鶴，是我圣誕節(jié)那天趁著他睡著系在他尾指上的那個。他當(dāng)時醒來后就看見了，但是什么都沒說，只是沈默取了下來，后來放在哪兒了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也沒在意，反正那個也不是用來戴在手上的，我只是折著玩。
可我沒想到，他會掛在車裏。
我盯著看，問他：“你有朋友坐你的車嗎？”
“有。”他身上的氣息很近，他晚上喝了酒，身上的酒氣沒散。
“沒人笑你嗎？”
我沒想到他會掛在車裏，我現(xiàn)在自己看都覺得有點拿不出手。
可周嘉也反應(yīng)平淡，不怎么在意，“我被笑得少了嗎。”
我驀然就想到了剛剛聽到的他那些朋友在桌上笑他的話，我閉了嘴。
倒是他助理，在前面沒忍住，偷笑出聲，估計平日裏聽到的比我更多。
按照以往，他一定會去把人修理一頓威脅問他笑什么笑，他跟誰都能成朋友，經(jīng)紀人還是助理都沒區(qū)別，只是他現(xiàn)在沒什么反應(yīng)，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頭沒有什么精神。
他的頭靠在他那一側(cè)的車窗上，車內(nèi)的燈關(guān)了以后，只剩下沿路的燈光明明暗暗的落進來。他的側(cè)影仿佛在夜色裏沈睡，只是他的手從始至終都握著我的手腕，沒有放開。
這一路安靜，我借著車窗外的路燈去看他的手，他的手很好看，修長細直，指甲也整齊圓滑，可他的手掌上有一塊已經(jīng)愈合的傷疤，是他拍戲受傷留下。他從來不會給我看他的痛苦，所以這塊疤痕是我第一次見。
我很輕的去摸那塊已經(jīng)愈合留下的疤，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把他打擾醒了，他反手將我的手扣住，全部握進手心。
我抬頭偷偷去看他。
他仍然靠著車窗，窗外的路燈在他的臉上浮浮沈沈，我看不清他是不是還在睡。
車裏太安靜，只有沿路往前行駛的聲音，我沒敢說話吵他，只用手指尖去捏他的指尖。
他沒有反應(yīng)。
我繼續(xù)捏。
他這回終于有了反應(yīng)，但是沒動，只是聲音低啞開口：“林薏。”
“到。”
他停頓了一瞬。
說道：“別鬧，讓我安靜一會兒。”
“哦。”
他助理顯然是懂他的，側(cè)頭問我：“小姐姐，我給你放點歌吧，你喜歡聽誰的歌？”
我想了想，一時想不起來，干脆說了個大家都熟悉的，“周杰倫吧。”
“成。”
可我沒想到，歌單第一首放的就是那首我曾經(jīng)在學(xué)校模模糊糊聽到的蘭亭序，唱著情字何解，怎落筆都不對，而我獨缺你一生的了解。
我又想到了那天上熱搜的照片，是他高考完的那年，他在包間的光線昏暗裏撥弄著打火機，熾烈的火焰照亮他的眼，他的輪廓卻又冷又倦。
我問他是什么時候會的抽煙，他說就在高考完的那一年。
車裏安靜，于是我這次完整清晰的聽完了這一整首歌。
聽到了最后，我才知道原來這首歌的最后一句是，我等春雷，來提醒你愛誰。
車開到了他家，直接停進了車庫，車內(nèi)的燈光亮起來，周嘉也才緩緩睜開了眼，還帶著幾分醉意剛醒的茫然和困倦。
我先下車，短暫的松開了他的手，他看了一眼，倒是沒說什么。
他回頭跟助理交代，我進了電梯先一步上樓。
然后站在他家的門前發(fā)呆。
電梯的數(shù)字再次上來，電梯的門打開，我回頭看著朝我走過來的周嘉也。
他摁了密碼，門鎖打開，他問我：“記住了沒。”
“……”
我眨了下眼睛，實話實說，“沒。”
他低頭淡淡看我，“你能記住什么。”
他推開門進去，從鞋柜裏拿出上次一起去超市給我買的拖鞋，等我進來也換上，他仍然在門鎖旁邊，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探頭去看，結(jié)果他剛好側(cè)身讓開，騰出位置：“自己錄指紋。”
我哦了一聲，“你家的鎖好高級。”
他伸手揉了一下我的頭，重重的，“自己記住錄的是哪只手。”
等我錄好了指紋，他已經(jīng)進了房間，我扒著門探頭看他，可他居然已經(jīng)脫掉了外套和毛衣，現(xiàn)在正在脫裏面的襯衫。
我連忙轉(zhuǎn)過頭就要走，他開口叫住我：“林薏。”
我背對著他，頭也不敢回，“你說。”
“把門給我關(guān)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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