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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2 / 3）

因真正的愛情誕生，那只是祂固有的一個周期。而祂要做的，是填補(bǔ)自己在發(fā)情期裏損耗的能量，從而大量捕獵、進(jìn)食。對于祂的獵物而言，那將是人魚最有吸引力的時刻，也是獵物們死亡的號角。但對于極少部分，他們眼中卻會呈現(xiàn)一條最丑陋的人魚，丑陋到根本沒辦法遏制生理性的反胃和恐懼?！?

而那些極少部分，是上天給人魚的戲弄，或者說一場考驗。那樣的對象，才是人魚的真愛候選，拋去外在的浮華，依然愿意為丑陋人魚付出一切的，才可能得到人魚的青睞，成為人魚的伴侶。”

溫蠻覺得司戎說得有些過于詳細(xì)了，這讓他忍不住有了個大膽的猜想——

“難道，有阿戈斯也……”

“是的?！彼救殖姓J(rèn)了溫蠻的猜測，“的確有阿戈斯愛上過人魚。”

但溫蠻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以阿戈斯對愛情的私有欲，祂們怎么會舍得把自己愛情裏如此詳細(xì)的始末告訴別人？即使同為阿戈斯的同族也不可能。祂們根本不會把細(xì)節(jié)留在傳承的基因裏。

“然后呢？”

“然后？那位阿戈斯成了祂心愛對象的盤中餐?！?

迎著溫蠻猝不及防的怔楞，司戎微微一笑。

“所以祂們那個種族，發(fā)情期是很要命的。”

“這個故事，就是那位吃掉祂的人魚告訴其他阿戈斯的，祂覺得阿戈斯很好，并誠摯地希望得到下一位阿戈斯愛人?！?

故事的反轉(zhuǎn)和反差都來得太猛烈突然，讓人有些不希望再聽下去，起碼溫蠻是這樣。他想起在b省看到的那只黑尾人魚羅萊蕾，強(qiáng)大且至死不渝的阿戈斯尚且有這樣的結(jié)局，那么在另一個類似的故事裏，選擇和發(fā)情期的羅萊蕾一起離開的辜擎一會有更好的下場嗎？

這樣想后，溫蠻忽然意識到司戎稱這個種族為“人魚”。羅萊蕾是辜擎一為其取的名字。同理，阿戈斯也不是司戎祂們這個種族的真名。

“司戎，撇開‘阿戈斯’這個稱呼，我該怎么稱呼你？我是說，你們是怎么形容自己的？”

司戎卻說：“蠻蠻，你不用在意?！?

“對于異種而言，我們只有種群的概念與認(rèn)知，但沒有確切的命名。見到面，知道祂和我不一樣、祂又和我很像，這就夠了。如果非要稱呼，就頂多用異種的明顯外貌特征來指代?！?

“相比起來，人類有儀式感得多，所取的名字總是蘊(yùn)含著情感態(tài)度。”

“就拿阿戈斯這個名字，起碼我的同類們對這個稱呼都很滿意。如果名字會被傳唱，以‘忠誠’被記住，是對我們存在意義的認(rèn)可和褒獎。任何一個阿戈斯，都不會后悔祂們?yōu)榱藧圩龀龅娜魏涡袨椋呐率撬劳龊蜖奚！?

所以那只被吃掉的阿戈斯，司戎想，對方也是欣然接受了這一種與愛人永遠(yuǎn)相伴的形式。

“所以就叫阿戈斯吧?！?

司戎微笑著說道。

“可總會有異種反感人類，不接受人類的命名?！?

“當(dāng)然有。但人類大概率很難見到祂們，或者祂們根本沒有拒絕的權(quán)力，或被關(guān)在實驗室裏，或影單影只地躲在角落裏?！?

在這近半個世紀(jì)，人類飛速地進(jìn)入到了異種研究的新階段，但要司戎來說，異種的數(shù)量，要比人類以為的，多得多了。在角落，在身后，或者就在面前。以各種各樣的形態(tài)，有一些超乎人類的想象，于是根本無法被感知與察覺。這才是異種”。

司戎只是在客觀陳述事實，但他的話題涉及到了他們兩個之間始終存在的微妙而尷尬的立場。

人類和異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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