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奔向正軌。
李正簫撇嘴道:“姐,你可別夸張了,哪有那么快,這才第一次去陳家正式登門拜訪,結婚八字還沒一撇呢。”
李芳冰笑道:“登完門還不就快了,陳家能找到我們震白這樣的女婿簡直燒高香了好嘛,說到底還是她們家高攀了,陳家在c市都比李家差得遠,將來他想往b市發展,還不是得靠李家幫忙!”
“咳咳。”裘燃突然劇烈咳嗽了兩聲,悄悄給他妻子使了個眼色。
李芳冰看了眼身邊面無表情的林真一眼,恍然大悟自己說錯了話,容易讓人以為有影射王家的意思。
頓時尷尬不已,撓了撓后頸,急急道:“哎呦,我得去倉庫看看有沒有什么好東西,震白去了肯定不能空手啊。”
林真面露笑容說:“姐,倉庫最近剛收拾過,你不知道東西都放哪,我跟你一起去吧。”
李芳冰見他沒多心,忙笑著點頭:“好好……”
李正簫坐沙發上樣子板著個臉,裘燃以為他是因為李芳冰的話不大高興,心裏感慨這個一向不懂事的小叔子最近倒是有點樣子了,也不希望他心裏對妻子有疙瘩,就勸解道:“你姐剛才是無心……”
李正簫沒註意他說什么,陷在自己的情緒中,哭喪著臉說:“大哥還是別那么快結婚了,等大嫂娶回來,家裏不又多一個可以管我的人了嗎!”
裘燃聞言一楞,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晚上,林真在閱讀室裏找書看,聽見外面客廳那邊傳來響動,聽動靜是李震白回來了。
他垂下眼皮,手指捏緊了手裏的書冊。
臨睡前,李正簫來房間找他。
“媽呢,睡了嗎?”李正簫問。
林真點頭:“早睡下了。”
李正簫露出激動、興奮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來,黏答答地說:“我……我跟大哥說了,咱……咱們結婚以后還沒去度蜜月。”
林真眉頭微皺,聽見李正簫高興地接著道:“大哥同意給我們補一周婚假,最近咱們就可以出發。”
過了幾秒,李正簫看著妻子,納悶問道:“怎么了,你不高興嗎?”
林真笑了笑:“沒有,高興,就這么辦吧。”
李正簫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
第二天一早,林真的鬧鐘還沒響,電話鈴聲先響了,他躺在床上,捂著眼睛接起電話:“餵……”
電話裏沒聲音,林真又「餵」了一聲,對面還是沒聲音。
他皺著眉把手機拿過來放在眼前看,發現來電顯示是小率。
林真一下子坐起身來,把手機貼到耳邊:“小率?”
電話那頭,林率沒吭聲,只傳出細微的哽咽聲,繼而是崩潰的大哭,林真默默聽著,過了好一會,電話那邊少年用嘶啞的嗓音匆匆說了句:“哥,對不起。”就掛斷了電話。
林真放下手機,耙了一把頭發,又躺回床上,怎么也睡不著了。
吃完早飯出門上班前,林真在房間打了個電話。
“餵,爸,是我……”他目光在窗外院子裏漫無目的地逡巡,“今天中午方便的話,我想跟您見個面。”
林真和父親見面的時間約在了午后,彼此都吃完午餐以后的時間點,地點是在王家附近的咖啡廳。
林真知道,他爸不會有胃口和他一起吃飯,那不如彼此不要互相折磨,喝杯咖啡,把事情說完了就一拍兩散。
咖啡廳裏,王德興穿著半袖襯衫和西褲,有點肚子,但不明顯,在這個年紀來講,他的外貌算是不錯的,林真見過他年輕時候的照片,長相稱得上俊秀,要不然也不會結過婚還帶著孩子的情況下,被他母親喜歡上。
林真目光在他身上的裝扮一掃而過:“您今天去公司了?”
王德興嘆了口氣:“你哥心思都在山莊上,公司沒人管,只能我去。”
他說這話時,眉目耷拉著,滿面的疲倦和愁苦,不像平時那樣,要么意氣風發,要么冷硬刻薄,竟然有了幾分慈祥的味道。
他已經老了,林真心中嘆息,勸解道:“不行就算了吧,大哥既然志不在此,不如干脆將公司賣了,剩下的錢一部分還債,一部分給他的山莊用,您年紀大了,該歇歇了。”
王德興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陰沈:“這公司是我一輩子的心血,我絕不會賣,也不會讓它倒閉,再說你哥弄那個山莊一看就不靠譜,公司沒了,你讓他將來吃什么喝什么?”
林真垂下眸子:“人都是兩只胳膊兩條腿,別人能活得下去,他也可以,您這樣不放手是害了他。”
王德興胸口劇烈起伏,臉色憋得通紅:“你和林率從小錦衣玉食養著長大,你們怎么知道小錚小時候受了多少苦,當年他媽沒了,我做生意賠本,連塊墓地都買不起,勉強把人火化了,買個最便宜的骨灰盒裝了,沒錢交房租,被房東趕出來,我就領著小錚睡大街,那么小個孩子就天天把他媽的骨灰盒抱在懷裏!這種日子是什么滋味,你們根本不懂!”
林真抬眸看他:“可是,爸,這并不是我和小率的錯,大媽現在的墓地還是我媽選的,錢也是她出的。”
王德興的臉色一下子成了醬紫色,他眼白通紅地低聲罵道:“你們老林家都是這個德行,狗眼看人低,有幾個臭錢就自以為了不起,你從長相到性格,跟你媽一模一樣,讓人看了就厭惡……”
他惡毒地盯著自己的兒子,“你這么行不還是嫁給李家那個廢物,名義上是媳婦,實際不就是李家的奴才,不僅白天要替他們李家干活,晚上還得陪床!”
林真眼皮顫了顫,臉色卻沒什么明顯變化,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低聲說:“我今天不是來跟您吵架的,公司是您的,將來怎么處置您自己說了算,我不會插手,您想怎么安排大哥的未來,也是您自己說了算。今天我來,是有件事想懇求您。”
王德興急促呼吸著,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呦,這是怎么了,林家大少爺在李家不得臉了?”
林真沒在意他的挑釁,冷靜道:“您可以對大哥好,可以毫不顧忌地偏向他,可是他現在已經三十歲了,已經得到了您所有的關愛。
可您的幼子今年才十六歲,他還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了,您關心過他的成績嗎,您問過他要考哪個學校嗎,您連他學的是文還是理都不知道,甚至家裏連傭人都因為您的態度而忽視冷待他,您覺得您是個合格的父親嗎?”
王德興冷笑一聲:“林家小少爺的事需要我操心嗎,你們不都是很能的嗎?”
林真深呼吸了一口氣:“您一向通透,不可能看不出小率為什么堅持要住在家裏,為什么在您和大哥都對他冷淡的情況下,他還是每天放學要回家,不管您對林家對我媽甚至對我有多少不滿,小率他絕對沒有對不起過您,他從小就渴望父愛,渴望您回家時能抱抱他,可您一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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