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霉的時候喝口酒都能嗆死,光頭現在渾身上下連條褲衩子都沒有,走上大街就能讓人當變態狂抓起來。他蹲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準備找個人家偷幾件衣服,但還沒等他站起來,后腦勺突然一陣劇烈疼痛,有一股粘稠的液體順著脖子,流到他背上。
“我操!誰啊!”
光頭怒吼著回頭,然后他看見了裴問余。
今天晚上天氣悶熱,轟雷隨時準備炸破云層,劈頭而下,弄堂深處,不知從哪兒照來一點昏黃的亮光,光頭看見裴問余手裏拿著一塊板磚,鮮血染紅了磚塊的一個角,裴問余隨意地一抬手,把板磚扔進了泔水桶,隨后嫌惡地拍拍手,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這一個無足輕重的舉動,差點把光頭嚇死過去,他光著屁股坐在地上,呼吸不暢,終于后知后覺,對上了裴問余的眼睛。
裴問余渾身裹著陰惻惻地怒氣,眼神陰郁,盯著光頭的樣子就像盯著一只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嫌棄又憎惡,他像一尊煞氣深重的兇神,拿著刀,時刻準備送人上路。
光頭抖著下巴,吃力地問:“裴……你、你想干什么?”
裴問余沒說話,他從包裏拿出了一把折迭短刀,‘蹭’一聲,刀身應聲彈出,光頭那個見風使舵的狗膽終于嚇破了。
“你要殺我嗎?”
裴問余終于紆尊降貴地開口說:“不想,臟手。”
光頭又被逼著往后挪了一點,他快碰上泔水桶了,“那……那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裴問余指尖輕拭著刀刃,說:“雖然我特想把你大卸八塊,但我現在日子過得挺好,不能因為你這種垃圾去坐個牢——不過,我也不想讓你舒坦,畢竟,我心裏不痛快啊。”
光頭終于退到了墻角,與泔水桶并肩威武,他喘著粗氣,聲音嘶啞,充滿恐懼地問:“你哪兒得罪過你?你是要替姓池的那個小王八蛋出頭嗎?”
裴問余冷冷地看著他,蹲下身,在他腿上劃了一條好長的口子,瞬間皮開肉綻,他語氣不善地說:“都這個時候了,我勸你好好說話。”
“啊啊啊——!!”
光頭連話都沒法說了,只能憑著本能吐臟話:“你他媽的——”
裴問余一言不發,他避開大腿動脈,又往他光不溜的肉上扎了一刀,下手不留一點情。
光頭抱著腿在地上翻滾撲騰,渾身污臭惡心,他終于嚎啕大哭,想去抓裴問余的褲腿,卻被他避開,于是垂著地,哭喊著:“裴……不,余、余哥,我錯了,以后離你、離他都遠遠的,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啊——!”
但是裴問余并不理會光頭的求饒,他把短刀折迭放好,在廢舊雜物堆裏找了一根不粗不細的鐵棍,放手裏顛了兩下,手感剛好。
冰涼的鐵棍子附粘著過期腥重的腐肉,裴問余握著手柄,在光頭身上丈量了片刻,最后停在小腿脛骨附近,他不怎么愉悅的對光頭說:“你說得對,我沒想要你的命,犯不著,就是想出出氣,所以你配合一下,躺著不要動。”
光頭身上的冷汗、熱汗交替循環,沒有停過,他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還沒問出口,裴問余的棍子就下來了。
洩憤似的暴擊,一下一下錘在光頭的小腿上,裴問余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他紅著眼睛,每個細胞都充血、暴起。裴問余在眼下的混亂裏,不可思議地感覺到了一點由心而生的痛快,他已經完全不把光頭當做一個人了,只是一堆過期的爛肉而已。
把人往死裏打,卻不打死。
光頭連叫喚的力氣也沒有了,抱著頭暈死了一會兒,轉醒的時候,看見裴問余居高臨下地看著,身體的陰影被擴大數倍,籠罩著自己,他手裏已經沒拿著鐵棍了,光頭試著動了一下自己的右腿,完全沒有知覺。
他半死不活地說:“你不怕我報警嗎?”
裴問余眼裏的兇痕還沒有完全褪去,聞言,只是嘲諷般輕笑了一聲:“去報啊,你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說是我打的,警察也得信啊——誰看見了?陰溝裏的老鼠嗎?”
光頭再也說不出話,正巧,一只老鼠從垃圾桶裏爬出來,聞著血腥味爬到了光頭的身上,‘吱吱’叫著想下嘴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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