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魏子玉靜靜地站在路燈下，穆清走近才發現他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衛衣，呼出的氣體凝結成霧氣飄散在冬夜的冷空氣中，
“怎么不穿厚點就出來了？”
穆清上前握住他的手，冰冷僵硬，也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魏子玉沒說話，垂著眼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睫毛的影子映在眼下，像是黑色的眼淚。
穆清察覺出些許不對勁來，她拉住魏子玉，“先去我家裏再說，再凍下去身體受不住。”
魏子玉猶如提線木偶一般被穆清帶到屋子裏，暖氣襲來，凍得僵木的頭腦有些發昏，穆清泡了杯姜茶，又拿了件厚毯子裹在他身上。
“喝點水。”穆清見他不動，將杯子強硬地塞到他手上，她說一句，魏子玉就動一下。
“發生什么事情了？”她坐到魏子玉旁邊，側頭問他，魏子玉的手指動了動，
“我爸媽要離婚。”聲音沙啞得不像話，穆清剛剛見他鼻子通紅，還以為是凍的，現在在明亮的燈光下，她才看見魏子玉通紅的眼眶。
房間裏頓時靜了靜，魏子玉接著道：“他們說話被我聽到了，原來他們早就離了婚，只是因為我的緣故一直沒說開。”
他握著杯子的指節因為用力顯出幾分青白色來，喉嚨滾動，“我不懂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做，他們平常關系明明很好的。”
穆清問道：“所以阿姨他們知道你聽到了嗎？”
魏子玉點頭，“我問他們，他們不說，我就跑出來了。”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為什么非要離婚。”
他隱忍地低下頭，穆清將他手裏的杯子拿開，握住他的手：“阿姨他們肯定是謹慎考慮過才做了這個決定的，即使這樣，他們還是愛你的。”
“他們要是愛我就不會離婚。”
“別這樣，”穆清用紙巾輕輕擦干他的眼淚，“有時候分開或許是更好地選擇，或許有什么你不知道的理由呢？”
魏子玉感到自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面色酸楚“既然他們可以為了瞞住我繼續在一起生活，為什么要離婚？”
穆清溫柔地看著他：“子玉，你應該好好跟阿姨他們談談，畢竟我也不清楚事情經過，心裏有事一定要說出來。”
“可我現在不想見到他們。”
魏子玉感到一股倦意從心底襲遍全身，低頭輕輕靠在穆清肩上，略帶鼻音道，穆清摸摸他的頭發，“那就過幾天再去。”
魏子玉“嗯”了一聲，
“但是要跟阿姨說一聲，不然他們會擔心，不回去也不要緊，一定要記得報平安，好嗎？”
魏子玉頓了一下：“沒帶手機。”
“那就用我的。”
穆清消息剛發完，那邊的電話就過來了，安撫好魏子玉，穆清走到一旁去接電話，得知魏子玉暫時不想回去，魏媽媽哽咽了一下，倒沒逼他，穆清為了讓她安心，把自己的地址告訴了魏媽媽，不過考慮到魏子玉不穩定的情緒，還是建議她不要操之過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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