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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1 / 3）

第二十二章

紫婺院內(nèi)，寧錦吩咐下人擺了晚膳，因特意囑咐不可有魚類，且以清淡為主，故而惟有些素湯米粥。

不過紫婺院的小廚房被芊芊磨練了幾月，普通的粥飯亦做出了花兒來。

七寶五味粥、蟠桃飯、豆粉酪，還有各類小碟果子，飄香四溢，暖心怡神。

寧錦方才在湖邊撞見柳四娘，身旁伺候的丫鬟不知去了哪兒躲懶，堂堂柳府四娘子連大氅都未披，只著一身單薄的中衣在池塘邊游蕩。

天寒地凍，呼出的氣都能結(jié)成霜，寧錦心下一軟便邀人一道回紫婺院用膳。

俱她所知，當(dāng)年柳宅除了柳老夫人為當(dāng)家主母，育有柳無平與柳無許二子，另有兩位姨娘，分別是柳無玄和柳四娘的生母。

柳無平的生母當(dāng)年犯下大錯，被柳老爺趕出柳府，送去青別山上的小昭寺，伴以青燈古佛度日。

而柳四娘的生母則是在柳老爺過世后，郁郁寡歡，沒多久便病死了。

柳無玄好歹中了進(jìn)士，在朝中為官，可柳四娘便沒有那樣好命，養(yǎng)在緋露院多年，鮮少在外人跟前露面，并沒人知曉究竟過得如何。

柳四娘身形極為瘦弱，一張小臉還沒芊芊半個大，眼神空洞，面唇?jīng)]幾分血色，僵硬著表情一言不發(f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破布娃娃。

芊芊取來一袍狐裘為她披上，屋內(nèi)又加了兩盆螺碳。

寧錦親自盛了一碗甜粥遞至她面前，溫聲道：“四娘嘗嘗我紫婺院廚子的手藝，與你緋露院比起來如何？”

她笑得親和，生怕觸到柳四娘哪一處，惹她不快再度出什么幺蛾子。

柳四娘定定瞧著碗裏的稀粥不動，嘴裏喃喃道：“彩雀兒西飛，鳩占鵲巢，彩雀兒西飛，鳩占鵲巢......”

寧錦與芊芊對視一眼，頗有些無奈，將一碟蜜浮酥奈花推了過去：“甜粥若不合胃口，四娘嘗嘗這個？”

柳四娘不為所動，依舊念叨著那句話，寧錦頓時有些無法，客不用，她這個主人也不好自顧自的吃。

登時僵持不下，眼瞧著一桌子菜就要變涼，外間傳來陌生聲音怯生生的呼喊：“敢問四娘子是否在裏頭？”

芊芊將人引了進(jìn)來，原是柳四娘的貼身丫鬟，眼見主子不見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尋到了紫婺院。

“二夫人，我家四娘給您添麻煩了，奴婢這就帶她回去。”

柳四娘在她聲音在屋外響起那一刻執(zhí)起一塊蜜浮酥奈花，快速往嘴裏塞，也不咀嚼生生吞下，此時正梗在喉間不上不下，噎著了。

寧錦忙餵她吃茶，待順了氣后沈聲道：“讓主子一人在荷花池邊受凍，你就是這么伺候人的？”

那丫鬟本低頭伏小，聽了這話幽幽道：“四娘子向來不會亂跑，若不是二夫人帶她來紫婺院，奴婢也不會尋不著她。”

她是倒了什么霉被分發(fā)去伺候這樣一個主子？大冷天的不在屋裏待著，偏喜歡在荷花池邊晃悠，不過是打個盹的功夫就不見了人影，生生嚇出她一身冷汗。

芊芊罵道：“放肆！你這奴才，怎么和二夫人說話的？”

那丫鬟猶有些不服，卻不再多言，拉起柳四娘就要走。

芊芊欲上前，好好教訓(xùn)這個不懂規(guī)矩的奴才，被寧錦攔下。

眼看二人即將邁過門檻，柳四娘忽地轉(zhuǎn)頭，意味不明地瞧了寧錦一眼。

黑漆漆的眼中一片清明，渾然沒有方才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