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年輕，不值得信任嗎？”
高設撐起下巴，盯著燈光閃爍下喧鬧的人群，回答了他第一個問題，“他可太喜歡你了，和風。你信不信，如果你現在開口要他的命，他都會心甘情愿給你。”
“其實你能追到許硯挺出乎我們意料的。在追他的人裏，你算不上最英俊，也不是最有錢，甚至說不上是最深情。我說硯硯是禍水不是空口無憑的，你知道么，現在還有大學同學跟我打聽許硯的情況，一直喜歡著他。”高設陷入回憶一般慢慢說著，“他比你大了5歲，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可他偏偏選擇了你。單從這一點，你就不應該質疑他對你的感情。”
和風自然知道自己和許硯在人生閱歷上的差距，他沒有否認高設的話，又叫了一杯酒拿在手裏。
“可能在你看來，硯硯這人冷冰冰的，心事重，什么話都喜歡藏在心裏，這是他保護自己的方式。你很懂他，這些本也不需要我說。”高設轉而問道，“你想過如果沒有追到硯硯，現在會是什么樣嗎？”
“我不想做這種無意義的假設。”
“果然是很務實的小朋友啊。”高設笑著說，“怎么會沒有意義呢？感情沒有先來后到，也無法衡量付出回報，真正能看到的，無非是這段感情對他的人生有多大影響。”
高設看向和風，肯定地說：“追不到他，你可能會堅持個一年半載，然后你會遇到下一個心動的人。你才二十幾歲，熱情又勇敢，還有大把的時光可以嘗試和浪費。”
和風喝光手中的酒，很久之后點點頭承認了他的話。
許硯是他的第一次心動，這場心動建立在情欲之上，和風不能昧著良心說什么漂亮話。如果沒有許硯的允許，他一個人走不了這么久。
“可硯硯不一樣啊。這一次，就是他的一輩子。”說到這裏，高設有些心疼地嘆口氣，“從前不知道他的事，我和古涵也隱約猜測過，可現實遠比我們想象的更殘酷。我認識他十幾年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撬開自己的心墻，挖出縫隙，讓你進來。”
“和風，硯硯的過去是血淋淋的痛，你能想象讓他重新接受一段親密關系有多難嗎？他連生養他的父母都不敢信任，可他將自己完完全全交付給你，你想過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嗎？”
和風依舊是沈默的，泛白的指尖洩露著他的情緒。他知道許硯對他很好，處處用心，可高設說得這些，他確實沒有想過。
他只顧著享受許硯的寵愛，從來沒有正視過許硯的付出。
“我不敢說將來如何，但我覺得硯硯這一步走得很對。他在給自己時間，更是在給你機會。”高設拍拍和風的肩膀，“你真的需要時間考慮清楚，許硯不是你隨便談談戀愛的對象，你選擇了他，就要承擔他的一生。”
“和風，許硯再經不起多一次的放棄了。”
和風握著酒杯，舞臺中央一首歌結束，他才有反應，“你說得對。”
他挑起唇角露出一個微笑，“哥他看上去什么都不在意，其實比我細心成熟得多。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謝謝你，高老板。”
高設遞給他一張卡，“這是硯硯讓我給你的，等會兒上去休息吧。”
這張卡和風見過，是酒吧樓上許硯房間的那張。
和風拿起卡，跟高設道別后便去了許硯的房間。他很久沒來過這裏了，自從他受傷，許硯搬去照顧他，連許硯自己都很少回來。
還是同樣的陳設，和風躺在許硯的床上，呼吸間都是熟悉的味道，仿佛許硯就在他身邊，柔軟的身體依偎在他的懷抱裏一樣。
和風在這裏，想念著許硯，安靜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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