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在梅林凍得時間有些長了,陳柏卓被凍的沒有知覺的腳剛一抬起,被腳下樹根輕微一拌,便用不上力地趔趄了一下,他伸手扶住樹干,頭暈目眩。
而后心裏存了事的他,眼冒金星,路都看不明白了,往前走了兩步,暈厥在地,頭輕輕磕在地面上,不重,連皮都沒擦破。
可當夜他就發起了高燒,這可嚇壞了辛離離,自從母與陳柏卓成婚后,陳柏卓一直保持著鍛體,日日不輟,身體康健的能打倒一頭牛,怎么可能在梅林站會兒就感冒了。
這年代的傷寒那可跟后世的癌癥一樣可怕。
三郎小小的身子蜷在辛離離懷中,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擔憂,小小的手指指著床上的父親,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話,“父父、病、如、何?”
袁依婉衣不解帶照料陳柏卓,她回頭將兩個孩子趕到了大郎的書房裏去,安慰他們陳柏卓無事,不用擔憂。
辛離離和三郎坐在矮榻上,你唉聲我嘆氣,聲音此起彼伏。
司馬佑安已為陳柏卓把完脈,他哪是傷寒入體,他是急火攻心,且腦中淤血經此化開,是福不是禍,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又請了城中的醫者過來診治,醫者也是一樣的說辭。
袁依婉給陳柏卓餵下湯藥,司馬佑安望著床上那個昏迷都昏迷的不安穩的男子,心中隱隱有所感,眸中晦澀一片。
唇抿成一條直線,腦中不自覺浮現出男子代替父親角色,對他寵愛的舉動,若非必要,他不愿與其為敵。
床上的陳柏卓則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中,海量的碎片在腦中翻騰,他如一葉扁舟在廣闊的大海中飄蕩,天空陰沈時而狂風大作,海面波濤洶涌,他幾次差點落水,又艱難地護住了自身。
不知過了多久,海面風平浪靜,海鷗盤旋在他身側,澄凈的天空顯現,他自胸腔發出暢快的大笑,原來如此,竟是如此,他是陳柏卓,蓮花幫三爺,亦是湖生!
“夫君,可醒了,喝些水。”
眼下帶著青黑的袁依婉,趕忙將他扶起餵他喝了口水,陳柏卓干渴的嗓子得到拯救,以往的他是自卑的,是覺得自己配不上袁依婉的,現下的他眼睛一眨不眨盯視著自己夫人,眼裏的自信滿得快要溢了出來。
他輕輕握住袁依婉的手,說道:“辛苦夫人,能娶到夫人當真三生有幸,夫覆何求啊。”
袁依婉詫異,頭頂的步搖晃了兩下,她面色一白,不待深想,陳柏卓已替她擊潰了種種雜念,他道:“夫人,我想起來了,我名柏卓,姓陳也。”
可不管他是何人,都是袁依婉的夫君,三郎的父親,離離與大郎的長輩,他不會變,他只是多了一群嗷嗷待哺的兄弟。
想著,他又笑出聲來,愉快道:“夫人可知,這宅子便是我的,待我將這宅子的錢要回來還給夫人。”
失憶幾年,不僅沒有落到草寇之命,還娶得袁依婉,擁了聰慧的離離和大郎,還有自己的骨血,他排三,他的孩子亦排到三。
此刻的他,是暢快的、是開懷的、是躊躇滿志的!
也是想在家人面前,展示實力的,他從床榻上坐起,大手一揮就要帶著家中人去參觀他的產業。
還做什么商隊,租什么鋪子,他可是有三條街可以收租的!
振奮的心情被袁依婉一碗黑乎乎的藥湯給戳滅了,要去可以,至少也要等到他病好了。
心中迷霧一解,陳柏卓恢覆極快,不到三日便可下地鍛煉,猿臂蜂腰,給人安全感,再次成為家中的頂梁柱。
許是心境不同了,如今飄飄揚揚的雪花看在眼裏都是那么清純可愛,一家子包裹的嚴嚴實實,辛離離脖子上還圍了一條陳柏卓給她打的狐貍圍脖,小臉一埋,便只露出了兩只圓溜溜的杏眼。
他們身上穿得均是棉衣,這些棉都是陳柏卓特意從西北交易回來的,而在京口縣穿上的由離離送上的棉衣,均被珍藏了起來。
陳柏卓一手抱著三郎,一手為袁依婉撐著油紙傘,邊問兩者冷不冷,邊在路邊等后面磨磨蹭蹭的辛離離。
辛離離將手縮在袖子裏,才拿宛若熊掌一般厚實的手去撐傘,結果顯而易見,跟本拿不住,幾乎走兩步掉三下。
旁邊的司馬佑安著實是瞧不下去了,將掉在雪地中的傘執起收攏,分了辛離離一半他的傘。
有人給撐傘還不好,辛離離果斷嘴甜道:“謝謝大郎!”
只見雪地中,少年郎君微微彎腰,將油紙傘覆在蹲在雪地中的少女頭頂,少女抬頭向他笑彎眼,雪花飄揚,落在他的發上、睫毛上,很快便落了薄薄一小層。
辛離離擠進他的傘下,不知不覺司馬佑安都比她高出一個頭之多了,如今的她竟只到他肩膀處,她毫不客氣地拉過半個身子露在傘外的他,傘就這么點,他再往外躲,身上豈不是要落更多的雪。
被辛離離拽了回來后,他眉頭微皺,握住傘柄的修長手指骨節分明,將傘攥得更緊了。
前方的陳柏卓抱緊鬧得想下地,和兄姊一起擠傘的三郎,兩個孩子相處的好,他人亦是開懷的,牽著袁依婉的手領著幾人直接去了老六平日呆的地方。
之所以沒去找認識時日最長的老四,蓋因老四如今主要負責賭場生意,他總不能帶著夫人孩子去賭場。
老六近日在商鋪中那叫一個蔫,蓮花幫各地的人都陸陸續續返回了,沒有返回的他也都安頓好了,拿著算盤算著各鋪子的收益,便聽伙計喚他,一聲比一聲聲音大。
他百無聊賴掀了掀眼皮,想要拒絕,又覺生活實在無趣,索性走了出去,一眼瞧見陳柏卓,欣喜之下就瞧見他身后那一大家子,震驚道:“三爺!你怎么來了?”
許是害怕三爺說出什么他承擔不起的拒絕話來,他果斷將人帶進后堂,匆匆派人去找老四和老八,在這兩人來之前,他是絕不會出現在陳柏卓面前的。
陳柏卓和袁依婉能坐得住,甚至還能老神在在喝著熱水,司馬佑安也坐得住,在心中已經轉了好幾個彎,唯獨不明所以的辛離離和三郎坐不住。
她東張西望的,完全不知道自家姨夫帶著他們來收租人家的目的何在,難不成是要談減租子的事?
老四、老八以最快的速度趕來,肩頭頭頂全是雪,一進屋嘴還沒來得及張開,陳柏卓已經站了起來,徑直拿過屋中帕子為二人拍下雪去,說道:“早就跟你們說過,不管何事,都不要急躁。”
這熟稔的語氣,另兩人迷茫道:“三、三爺?”
陳柏卓嘆氣:“不是跟你們說了,日后喚我兄長便是,還叫三爺,來見過你們嫂嫂,我與你們嫂嫂的喜酒你們雖落下了,但賀禮不能少,另外大郎,你們應當認識了,這是離離,是你們嫂嫂的外甥女,這是這是吾兒三郎,小名寶寶,大名尚未起。”
陳柏卓再次招呼:“還楞著作甚,過來啊!”
老四、老六、老八三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見了迷茫,還是老八最先清醒,他激動道:“三、三爺!你可是,可是恢覆記憶了!?”
此言一出,老四和老六也忐忑的看向陳柏卓,陳柏卓點頭,看著三人道:“是,想起來了,老四你這絡腮胡還是別蓄了,老八你做自己便好,老六你也是,一直讓你鍛體你都懶,看看現在胖成什么樣子了。”
他嘴上訓著,可眼裏卻滿滿都是笑意,他道:“我回來了,辛苦你們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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