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你怎么在這里？”

洛塵這次找重易清想要更清楚地問一下有關(guān)他手的事情，昨天因為急著去看肖瑜的比賽，所以并沒有細(xì)問，只是知道了手目前大概的狀況，以及接下來需要的治療方案。

今天過來細(xì)聊了一下，對于這個選擇就更難做出決定了。

令他吃驚的是，一出診室，就看到坐在門口的肖瑜。

“洛塵……”

看到肖瑜往自己的手上看，他知道這件事還是到了要告訴她的時候了。

醫(yī)院里人多眼雜，兩人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這件事情我沒有想過瞞你，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作為男朋友，我從未想過要說欺騙你的話。”洛塵垂眼看著手里的一堆報告單，“關(guān)于我手的事，本來想找個更加合適的機(jī)會告訴你的，今天會被你看到，的確讓我感到比較意外。”

洛塵的余光之中，看到了肖瑜手上拿著的片子：“認(rèn)真想了一下，既然你都看到了，我就有義務(wù)解釋你的疑惑。相對的……”

洛塵停頓了一下，目光從肖瑜手上的片子轉(zhuǎn)移她的臉上：“我也想要聽聽你的事情，比如你有關(guān)手上拿的片子。可以嗎？”

肖瑜看了眼手中的片子，又抬眼回望洛塵，點點頭：“這事兒都過去了，其實也沒有必要再提。如果沒人問的話，我并沒有打算告訴其他人，未免自己在意的人多擔(dān)心。”

肖瑜嘆了一口氣，像是講故事一般娓娓道來：“四年前，我們不是約好在帝都的一家咖啡廳見面嗎？那天晚上我記得是一個下雪的平安夜吧，我為了臭美只穿了薄薄的裙子，戴了個帽子就出門了。在餐廳里的時候還好，有暖氣開著，并不覺得很冷。我們約好的時間是6點，每過十分鐘我看一次時鐘，看一遍窗外有沒有疑似你的人影。時間慢慢得從6點到7點，我在服務(wù)員疑惑的目光下點了一杯紅茶和甜點，又等到了8點、9點。直到十點，服務(wù)員跟我說店要打烊了，那個時候整個餐廳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肖瑜燦爛得笑著，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我離開了餐廳，在門口的路燈下繼續(xù)等著，天空還繼續(xù)下著雪，直到12點，路上的行人都沒有了，街邊的點都熄了燈，我才打算放棄回家了。”

說到這，肖瑜無奈得嘆了一口氣：“果然人不能為了美麗忽視了大自然的威力啊，當(dāng)天晚上我就發(fā)起了高燒，一直退不下來，第二天被送到了醫(yī)院。一開始只是普通的感冒發(fā)燒，可是住了一個晚上的院后，變得更加嚴(yán)重了，最后轉(zhuǎn)變成了重癥肺炎，還在監(jiān)護(hù)室躺了兩三個晚上。幸好當(dāng)時我年輕，底子好，轉(zhuǎn)到普通病房之后我就痊愈了。可惜，我的肺部就留下了那些鈣化灶，本來可是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

肖瑜用非常輕松的語氣說的當(dāng)初驚險的事情，還拿出了片子對著光線看，明明她也看不出什么名頭。

手上的片子uranus被輕輕地拿走，下一秒，她被摟進(jìn)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當(dāng)中。

洛塵把肖瑜抱得很緊，像是要把她嵌進(jìn)去一般，卻又擔(dān)心肖瑜是否感到不適。

“是我的錯，對不起……我永遠(yuǎn)不會再對你失約了……對不起……”洛塵充滿了歉意和悔意，肖瑜能感受到他微微顫抖的害怕。

肖瑜安慰地回?fù)恚骸岸歼^去了，雖然那個時候我很失落，但是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怨過你，我相信你是情有可原的，是我鉆牛角尖了。不然，也不會在康復(fù)之后，連游戲都不上了。明明只要多問一句話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害我們錯過了四年的時間。”

“不，這不是你的錯。明明你有資格怪我，怨我，是你太善良，太溫柔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是我差點失去你了。”

“好啦，失約這件事，誰對誰錯都說不清。”肖瑜拍了拍洛塵的后背，兩人松開來：“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你了？說吧，你的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洛塵沉默下來的樣子，肖瑜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是不是跟四年前跟你失約的原因有關(guān)？”

洛塵緘默不語，肖瑜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那天，你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同樣是那一年的平安夜，洛塵剛到帝都處理完有關(guān)組建俱樂部的相關(guān)工作，眼看時間要到6點了，急急忙忙打了一個倆車往約定的地點趕去。

他心里帶著滿滿的喜悅和興奮，腦袋里一直在思考著見到肖瑜的時候第一句話剛怎么說，接下來討論的話題該怎么延伸。

忽然前方一道刺眼的遠(yuǎn)光燈閃過，一陣尖銳的剎車聲想起。洛塵身體感到天旋地轉(zhuǎn)，右手傳來撕裂般的劇痛，隨后大腦失去了意識。

醒過來的時候，他看到了醫(yī)院潔白無塵的天花板，鼻子里帶著氧氣管，耳邊傳來規(guī)律的心電聲。

他猛地起身，眼前一片雪花，右手的劇痛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額頭青筋冒起，嘴里發(fā)出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