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片唇瓣貼合廝磨，很快便染上了一樣的溫度。
嚴川的嘴唇有些干，唇上干燥發硬的皮蹭的葉無青發癢，雙唇交接間，他隱約嘗到了些鐵銹的味道，這是他的血，還是嚴川的血？
葉無青不知道。
許是脫力，許是沖擊，他的腦海此時跟一團漿糊似的，再也沒辦法恢復清明。
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正在奮力尖叫著：“太危險了！”但無論那個聲音如何努力，葉無青都聽不到了，他的世界此刻只剩下嚴川，和正在他唇間舔舐與吮吸的，屬于嚴川的雙唇。
這就是吻嗎？他迷迷糊糊的想。
這個吻持續了多久，五秒？還是五分鐘？葉無青也不知道，被放開時他仍然懵著，眸中蒙了一層水霧，像一只懵懂又迷茫的小鹿。嚴川也懵了，他似是沒料到自己竟然會做出這般舉動：“我……”
他抓了抓頭發，手無足措的想解釋什么，但又解釋不了，只能呆呆看著葉無青的臉，還沒來得及想好話語，他的臉色突然從羞窘轉為了慌張：“都，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太激動，情不自禁就……你別哭，別哭了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直到他的手指撫上葉無青的臉頰，葉無青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淚流滿面。他的手掌正好按在嚴川的左胸上，咚、咚、咚，手下的心臟雖然慌亂，卻仍然有力的跳動著，而葉無青的眼淚也同心跳一起，噠、噠、噠，一顆一顆的落下。他撲進嚴川的懷里，側臉抵著他寬厚的胸膛，聽著從皮肉下傳來，代表生命的心跳聲。
“你還活著。”他在哭，也在笑，葉無青從沒有過感受過這么復雜的情感，他不知道這是什么，只能隨著本能淌下淚來，又揚起嘴角。
他低聲嘆道：“你還活著，太好了。”
嚴川怔怔的看著自己懷中的人，過了許久，就像是日光點亮黑夜，嚴川整張臉都明亮了起來，他小心翼翼的環住了葉無青的肩，聲音顫抖著：“葉無青，我被關進去的時候，你是不是……很擔心我？”
懷里的人頓了一頓，似是在思考，很快，嚴川聽到他說：“是。”
就這一個字，像是給嚴川打了定心符，他的聲音不再顫抖，身體也放松了下來，心跳卻不知道為什么跳的更快了。他將葉無青攬進懷中，在他耳邊低聲道：“那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
“是。”
“剛剛我吻了你，你是不是……沒有生氣？”
葉無青又頓了頓，整張臉埋進他的胸口，聲音也悶悶的：“是。”
“那你喜歡我吻你嗎？”
葉無青不說話，耳尖卻慢慢染上了顏色。
“嗯？”見他不肯回答，嚴川握著他的肩膀，輕輕將他從懷中拉出來，也不知是在懷中憋的，還是真的被嚴川問羞了，他的臉頰透著一層淡淡的粉，像是一片瑰麗的晚霞。
嚴川湊上前去，故意換了另一種問法：“如果我說我現在要吻你了，你會同意嗎？”
葉無青的臉更紅了，加深的緋色在他白皙的臉上尤為明顯，他目光游移，半天沒有回答，嚴川也不急，現在人就在懷里，他有的是時間慢慢等。
沒過多久，葉無青慢慢抬起眼，與嚴川四目相對，許是因為剛被眼淚沖洗，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極了惹人憐愛的小動物，讓嚴川差點就想不管不顧的吻下去了，他的臉徹底紅透了，但沒有移開自己的目光。
“嗯。”
他的聲音不大，但聽見嚴川耳中便有如驚天巨雷，他整個人飄飄然然，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若非聽到了自己歡騰的心跳聲，嚴川幾乎要以為他是在做夢了。
“葉無青，葉無青……”他不由自主的撫上了葉無青的臉頰，透亮的皮膚是熱的，但還未干涸的淚痕仍是冰的，嚴川的手指摩挲著他的肌膚，他聽見自己說：“葉無青，這就是喜歡。”
“你也喜歡我。”
“喜歡……？”也許是因為有所察覺，葉無青并沒有意料之中的那么驚訝，他呢喃著這兩個字，像是單純的復述，又像是豁然開朗。
嚴川低下頭，額頭抵著葉無青的額頭，兩人呼吸交融，而葉無青的視線全被嚴川那雙滿是深情的雙眸所占據：“其實我原本想說愛的，但是愛這個字太沉重了，我也不能替你確定。”
“不過沒關系，”他咧著嘴角，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喜歡我，那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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