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第一個周六,杜瑩瑩開車接上芬姨,開到下沙去。
沿著5號大街走一個來回,兩人已經(jīng)把貼著“轉(zhuǎn)讓”的三家商鋪看過了。一間太小,一間太大,轉(zhuǎn)角一間41平米,原本是賣鞋襪帽子的,u型貨架,中間還有試鞋的沙發(fā),看著還行。
杜瑩瑩轉(zhuǎn)一圈,“芬姨,夠嗎?”
“夠,夠!”芬姨打量著,用腳步丈量,“這邊放案板,這放籠屜,那邊立個柜子,加上冰箱。”
杜瑩瑩倒退出去,皺起眉頭:“不行,還得留出放材料的地方。”
于是繼續(xù)尋覓。
距離新店幾百米的丁字形街口有一間做牛肉面的商鋪,也貼出“轉(zhuǎn)租”的招牌,她過去一瞧,裏外兩間,不到60平,算算差不多了。
“您看這家。”她拉著芬姨,“爐竈和上下水是現(xiàn)成的,這面墻放案板,那個角放冰箱和,門口這塊收銀臺。”
芬姨樂了,“那感情好,裏裏外外寬敞。”
這間店鋪還有一個優(yōu)點,窗戶大而寬敞,站在外面就能看清裏面廚師的操作。
她找到老板,聊幾句,原來老板本來簽了3年合同,11年底才到期,現(xiàn)在家裏拆遷,想提前走人。
“一年租金4萬,轉(zhuǎn)讓費2萬?”杜瑩瑩想了想,“不便宜。您這兩年生意怎么樣?”
有客人進(jìn)來,要兩碗面條。
老板熟練地從案板抓起兩小團面抖進(jìn)湯鍋,蓋上鍋蓋,拎過兩只海碗。等水沸騰了,用兩根長長的筷子在鍋裏攪一攪,把面條挑進(jìn)碗裏,撒香菜蔥末白蘿卜,打開另一只鍋,一勺下去,四塊拇指大的牛肉連帶一勺褐色湯汁澆在面上,隨后又一勺,香氣洋溢整間店鋪。
等把面端過去,老板才說:“除了過年,都在店裏了。養(yǎng)得活。”
杜瑩瑩在這裏待了一個小時,數(shù)了數(shù)人頭,心裏才有底。
回到店裏,她找個空位,拉著芬姨畫布局圖,又列著采購清單:“模子,有了;蒸鍋,您專業(yè),買幾個?竈臺用煤氣還是電的?案板廚具,多買些備著,買好的;材料什么的,您列的全一點,我想想....明年1月月中吧,就可以備貨了。”
芬姨一一應(yīng)了,堅持不讓她送,坐車直奔趙師傅家。
趙師傅開了門,見芬姨憂心忡忡地,“周素芬,又怎么了?你外甥女那店開不下去了?”
芬姨唉聲嘆氣的,提著樓下買的葡萄放到客廳,進(jìn)了臥室,“老王,今天怎么樣?”
趙師傅老伴比丈夫大三歲,早早中了風(fēng),半邊身子動不了,獨生兒子病故,留下一個上學(xué)的孫女。趙師傅一邊照顧她和孫女,一邊打零工,日子非常艱苦。
“老樣子。”趙師傅老伴拍拍床鋪,喊丈夫倒水,“你今天沒上班去?”
說的是芬姨打工的地方。
芬姨提不起精神,把上午的事情說了,“我看瑩瑩意思,周一就簽合同交錢了。”
趙師傅眼睛一亮,“那是好事啊,你愁什么?”
“我是怕,怕斗魚糕賣不出去,瑩瑩一灰心,不做了。”芬姨直拍巴掌,“這兩年,我是看著她撐過來的,店裏家裏團團轉(zhuǎn),一門心思放在糕上。昨天我看電視臺預(yù)告,就那個甄嬛傳,就那么么演一下,就能賣出去了?”
趙師傅覺得她杞人憂天,“你這人,干著竈上的活兒,操著當(dāng)老板的心。你外甥女能花20萬打廣告,就打著掙回來的算盤,難不成吃飽了撐得的沒事干?把錢往水裏扔?”
趙師傅老婆用能動的左胳膊扒拉他,“你瞧瞧你,張口就得罪人,也不怕素芬笑話。”
芬姨早習(xí)慣了,把口袋裏的圖紙遞過去,“買鍋買竈了,老趙,你拿個主意。”
趙師傅哼了一聲,不肯接,“怎么,干活想起我來了?管接管送嗎?”
芬姨呸一聲,“老趙,你最風(fēng)光的時候廠裏也沒給你配個司機。”
趙師傅笑,“怎么著,那我就騎個自行車,大老遠(yuǎn)給你外甥女干活去?”
芬姨豎起四根手指,“老王,這檔口真開起來,你最少拿這個數(shù)。我和老錢沒你多,可這,可這....”
又是8萬房租扔出去,她心裏沒底。
趙師傅老伴一下子樂開花:每月4000塊,比丈夫現(xiàn)在上班的面食鋪子掙得多一倍。“那你們就去吧,去試試,不行再回來。”
趙師傅嗤笑,“你不知道,周素芬那個外甥女走野路子,事多得很,換這個弄那個,動不動顏值,不按規(guī)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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