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他好像在打呼嚕……？”
瑪塔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艾倫鼻翼間散出的均勻吐息，“我不能就這么把這東西餵給他，他會被嗆到或者噎住的。”
……既然這樣，你要不要幫他充點兒奶粉？
“……那就把他弄醒。”蘇栗打消了涌到嘴邊的、對瑪塔醫(yī)生倏忽表現(xiàn)出的母性光輝的吐槽欲，扶著額頭疲憊地說。
半夢半醒間有一雙溫涼的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臉，迷迷糊糊被塞了什么東西進嘴裏，艾倫下意識睜開雙眼，近似本能地把它吞了下去。
“那是什么……”
隨著一點苦澀的味道在齒縫間漫漶開來，他感到充斥周身的所有頭重腳輕的游離感統(tǒng)統(tǒng)緊縮，不可思議地融合成一個圓點然后砰然炸開，飛沫和齏粉溶化在血液裏消失無蹤。
他又恢覆了清醒。不再是從前那個參軍時需要加上12分才夠格的低能兒，他重新變回智商超群、身手卓越的精英特工。
“我的藥片，不客氣。”
還坐在地毯上緊一口慢一口捯著氣，頭痛欲裂的蘇栗隨便擺了擺手。
現(xiàn)在可倒好——她快要變成個活死人了。
“……謝謝。”
艾倫試著挪動了一下手指、脖頸和四肢，它們全部都是如此的靈活自如，隨心所欲地任由他的意愿行動，以至于之前的渾身僵冷停滯只是一場噩夢般的錯覺。
他的感官重歸敏銳，下一秒就發(fā)覺緊扣的門外隱約傳來刻意壓低的交談聲。
艾倫將耳廓貼到門縫處，屏住呼吸。
“是的……就是這三個人，”他依稀分辨出女招待員的聲音，“他們裝作蒙哥馬利先生的家人，想開走一架直升機。我把他們反鎖在了二樓的休息室……”
“請帶我們過去，務必不要打草驚蛇。”另一個男聲冷淡而公式化地說著——是拜爾。
“我們該走了。”
艾倫一手扶起步履晃蕩的蘇栗，一手拉住瑪塔醫(yī)生，飛起一腳踹開了被別有用心地反鎖的休息室大門。底下的人聽到了木屑和鎖芯碎裂的不小動靜，立刻持槍沖上樓梯。
“別回頭，瑪塔。”艾倫捏緊了瑪塔醫(yī)生失去溫度的手，踩著身后零星閃現(xiàn)的幾聲虛張聲勢的槍響快步上了三樓，撞開停機坪的玻璃門將負責看守的保安遠遠甩在身后。
只需匆匆一瞥就鎖定了無數(shù)直升飛機中最為顯眼的那一架，“montgomery”幾個燙金字母在陽光輝映下熠熠發(fā)亮。
托他冒充了那個“蒙哥馬利”先生的福，負責泊車的門童按照他的指示將他的背包擱在了登機臺旁邊，他一把撈起來背在背后，身后追趕而來的cia特工們時不時射來的冷槍愈發(fā)密集起來，他從腰間抽出手槍零散地回擊，掩護瑪塔和蘇栗先登入機艙，自己最后爬上去坐進駕駛艙收起了登機臺。
在他熟練的操縱下，直升機毫無顛簸地平穩(wěn)起飛，被留在地面的特工們仍不死心，紛紛舉槍朝著螺旋槳射擊，這無異于螳臂當車，根本造不成什么實質性的損害。
得意洋洋地沖著地面扮了個鬼臉，艾倫拉起了操縱桿。
然而沒過多久，揚聲器裏清晰地傳來一個聲音：“ch-9085號直升機，這裏是全美領空監(jiān)控塔臺。你們沒有獲得飛行許可，請立刻返航。重覆：你們沒有獲得飛行許可，請立刻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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