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fēng)溫涼,別墅花園裏某人已經(jīng)在亭子裏靜坐了半晌,他手上是一朵新摘的紅色玫瑰花,花瓣卻已被一片片扯下,地上像成了玫瑰花地毯,“去,不去,去,不去......不去。”這已經(jīng)是第十朵了,這種方法不可取,至少他沒得出他想要的結(jié)果。
“唉。”他長嘆一聲,不管了,先遵從內(nèi)心吧。今天這張老臉先放一邊,反正臉面又不能當飯吃。
他已經(jīng)做好決定,行動就迅速多了。只見他蹭蹭地跑上二樓,快速從客房裏抱起被子枕頭,又噠噠地沖下來。
走到主臥門口,他略帶遲疑地敲了敲房門,無人回應(yīng)。他有些心急地轉(zhuǎn)了轉(zhuǎn)門把手,門無聲地開了。
浴室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是在洗澡嗎?歐陽晚心下竊喜,輕手輕腳走到床邊,麻利地把被子鋪在地上。
宋涼裹著浴巾拉開浴室門,還沒邁出腳,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床邊多了個地鋪,歐陽晚坐在地上有些討好地笑著,場面怎么看怎么詭異。
他眉頭微皺,眼裏的疑問一覽無余。歐陽晚尷尬地躲開他探究的眼神。
“你這是?”宋涼走過去坐在床邊沙發(fā)上。
“從今天起,我住回這裏。”歐陽晚看起來理直氣壯。其實心裏小鼓敲得砰砰作響,當初一聲不吭直接搬走的是他,現(xiàn)在厚著臉皮要回來的還是他。
這次宋涼在醫(yī)院沒住幾天就回家了,他被醫(yī)生千叮嚀萬囑咐要好好照顧這人。他想這完全是出于人道主義,不然他才不回來呢。
宋涼沒有說話,盯著他的眼神卻越來越冷,眼裏是無邊墨色,深得看不清了。
歐陽晚頭低了又低,目光游走,就是不敢和宋涼對視。“那個,你胳膊受傷了不方便,我可以照顧你。”他聲音越來越低,幾乎就要聽不見了。
“我傷的是左臂,不影響。你收拾一下哪來的回哪裏去。”宋涼起身拉開房門靠著門沿站著。
“我不走。”歐陽晚站起來對上他的眼睛。開玩笑,被這么趕出去也太丟人了吧。
“歐陽晚,你是來我這裏獻愛心嗎?可惜了,我不需要。”宋涼面色陰冷,一臉不悅。
“我沒這么想,我只是……只是覺得很內(nèi)疚。”歐陽晚走過去,低聲出口。“我為這些日子的所有道歉,是我不對,”他看著他的眼睛,“我說過會負責(zé),我沒有做到,接下來這段時間,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他眼裏都是真誠,宋涼盯著看了一會,走回床邊坐下。“我們聊聊吧。”他示意他過去坐。
歐陽晚隨著他坐下,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你說。”
“關(guān)于未來,你怎么想的?”
“未來?”歐陽晚頓了頓,似乎在認真思考。從幼年發(fā)生那樣的事后,他就覺得未來已經(jīng)是個虛緲的詞了。后來蘇雨也淡出了他的世界,如今的他,大概是漂流于荒島的求生者。
或許某天,會有一艘船從遠方駛來,屬于他的世界將重新姹紫嫣紅。可是那一天,何時會來?
“未來,當然是繼承家業(yè),娶妻生子啊!”他掩飾地笑笑,裝作一副憧憬的樣子。
娶妻生子嗎?你的未來,從來不需要我的參與吧。
“這個孩子呢?歸誰?”宋涼指了指身前的隆起。
“嗯?”歐陽晚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
固有的思維就該是一個完整的家庭,他,宋涼,小豆芽,一家三口。可是他和宋涼,不過是始于一場荒誕的聯(lián)姻,小豆芽也只是一次醉酒的產(chǎn)物。
三個犧牲品,會有幸福嗎?
“孩子,當然是歸……”歐陽晚話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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