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周文菲想起大一開學(xué)那會,她在喻家聽來的墻角,魏凱芳不滿姚婧,說這是我兒子的家,登個門怎么啦,難不成還要這個一毛錢不掙的來恩準?
周文菲把手洗凈。手上沾水,正好把毛躁了的束發(fā)抹順。
小劉有一手盤發(fā)的好技藝,從中式到歐式,可以一個月不帶重樣地給周文菲盤。洋裝和首飾都選得很好,經(jīng)她打扮的周文菲出落得和大家千金似的。
不止如此,衣櫥里的每件洋裝,都找裁縫師定做兩只一樣的護腕,這樣無論身上穿哪件裙子,都有與之對應(yīng)的。
對此喻文卿十分滿意,電話里和汪明怡說記得這個月給小劉發(fā)獎金。
忐忑不安地下樓梯,背對她的魏凱芳轉(zhuǎn)過身來。
周文菲喚一聲:“魏阿姨,你好。”
今天她穿半透明的灰綠色絲質(zhì)長裙,戴翡翠的小耳墜,編好的秀發(fā)中還插著幾朵茉莉,手腕上戴一只墨綠色蕾絲的護腕,綁著的帶子垂墜在裙邊。
一路走下來,裙擺微動,好像森林深處走出來的精靈。
魏凱芳內(nèi)心哼一聲,真是活到老見到老,一大把年紀了,還能在兒子家見到以色伺人的小妖精。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打扮給誰看啊。她又擔(dān)心兒子的身體吃不消了,板著一張臉問:“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什么?”
怎么笑都不是了,不笑更不是。周文菲說:“阿姨,我聽你的話,已經(jīng)跑到別的地方去死了。”
“那怎么又跑到這里來了?”
“我是非法滯留被遣返回來的,文卿讓我在精神病院和他身邊二選一,我不認為我的病需要在醫(yī)院長期治療……,”
魏凱芳打斷她:“周文菲,你在臺灣時,李秘書打過好幾次電話給你,我和校長的意思都是——你離開文卿后我們接著供你,直到你能有比較穩(wěn)定的收入來源。可你非犟著不要,非要把自己弄到活不下去再自殺的地步。你死的時候想過文卿沒有,你這樣一而再地找死,他會以為全是自己的責(zé)任。”
周文菲臉色越來越白。
魏凱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有一點罪惡感,但她沒辦法不來。
知道喻文卿親自去臺灣接這個小妖精回來后,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為兒子不斷折騰又打了水漂的十二年感到心疼。
姚婧已經(jīng)耗了十年,這個更磨人的周文菲要耗他幾年?把他耗到四十歲,想明白了轉(zhuǎn)身再走她也才二十六歲。憑她的長相和手段,找個歸宿不成問題。可文卿——半生已經(jīng)去掉了啊。
想到這,她心里堵得慌。夜里睜開眼睛,想哭淌不出一滴眼淚。為什么別人家一點不優(yōu)秀的孩子都可以有的幸福,她兒子沒有。別人能有的天倫之樂,她沒有。
“他條件這么好,他才三十二歲,只有青琰一個女兒,姚婧不可能把撫養(yǎng)權(quán)給他的。你知道我意思吧,他應(yīng)該找一個跟他很合適很優(yōu)秀的女孩組建家庭、生兒育女。你們根本不合適。”
周文菲倒是想問個明白:“哪兒不合適?”
“你心理不健康,才會妒忌姚婧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過得很好,所以你要搶文卿。搶了文卿你又不珍惜,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本來我和校長都不打算管了,你竟然作到連書都不去念。你覺得文卿有一個大學(xué)肄業(yè)、朝人潑酒,還成天吵著要自殺的女朋友很有面子?”
秦醫(yī)生想阻止這場談話:“喻太太,菲菲不是作,不是不去念書,她的病情根本無法完成學(xué)業(yè)才休學(xué)的。”
“哼。”魏凱芳不信,她指著周文菲,“你看這打扮,幾個女孩子能這樣穿?跟著文卿要什么有什么,還一屋子的人伺候她,有什么想不開的?”
秦醫(yī)生想解釋:“太太,抑郁癥不是想不開。”
周文菲讓她別說了。
“阿姨,我早就想開了,想不開的是文卿,你該去好好勸他。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高攀一次就已經(jīng)夠我受的了,不會再高攀第二次。我沒有耗著他,也沒有阻止他交女朋友結(jié)婚生子。”
“什么意思?”
“我不是他女朋友,也不會再出席那些會讓他丟臉的場合。”喻文卿只是讓她安安分分跟著他,沒在謝姐眾人面前說她是女主人,也沒讓她管賬。還有美女與野獸的故事,意思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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