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嫻被江雨給拉走了。直到離開了核心實驗室，站在室外的時候，她才堪堪回神。夜色濃深，像是直接將墨水潑在了天空上，夜暗無星，一陣寒風吹干凜冽吹過，只覺得那冷意順著外衣滲透進了骨子里。
張曉嫻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像是夾雜著無數的雪粒子涌入了肺，深深地將她灼傷。“為什么要拉我離開？明明并沒有什么人進去。”張曉嫻在寒風中牙齒打著冷顫，轉身看向了江雨。
她在等著江雨的一個答案，雖然一直有些失神，但是一路上也并非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這一路上沒有遇見一個人，也沒有受到任何阻止。
可是當時卻被江雨直接著急忙慌地拉著離開了，現在想起來只覺得她實在是太緊張了，要不然絕不會叫江雨直接就拉著走了。
要不然也不會一句話都沒有和張笑笑來得及說。
江雨冷得直跺腳，瞧著地上拉的老長的影子，踩了一腳的雪，將腳上的雪卡掉了之后，才緩緩抬起頭。
“我就是覺得你和那個試驗品都不對勁，所以吧，我就拉著你離開了。我也是為了避免你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江雨縮了縮肩膀和脖子，一副極其畏冷的樣子。
“說到底其實你還是應該謝謝我，畢竟在你沒有失去理智之前，我帶著你走了。”
張曉嫻仰起頭，眼睛里的泛起的淚水讓她覺得似乎眼睛也冷得難受，閉上眼睛的瞬間，只能感受到周圍的冷意和無盡的黑暗。
真的很冷，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冷，還有心里的冷，冷得像是要出人命。
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了張笑笑那一時呆滯而懷疑的眼神，那麻木的面孔，隨即那種了然而審視的目光。
她總覺得張笑笑似乎理解錯了什么，可是卻是來不及解釋就再也沒有了機會去解釋。
張曉嫻猛然睜開眼睛，眸子中顯露出來的那種決絕讓人一時之間為之震撼。
張曉嫻想要回去，她要去救出張笑笑。不管怎么樣，不管什么代價都要救出張笑笑。她都要告訴張笑笑不是她理解那個樣子。
張曉嫻走過江雨的身邊的時候，卻被江雨直接給拉住了，江雨死死地拽住了張曉嫻的袖子。
“你不能再去了。”
“為什么不能再去？”張曉嫻質問江雨，語氣冷得像是數九寒天里砸下來的雪，又像是來自西伯利亞的冷風，恨是不能將人剝皮削骨一般。
張曉嫻緩緩地轉過身去，看著江雨，眼神冷漠得很。
“你既然都已經帶著我去了一次，為什么就不能再去第二次？凡事既然有一為何不能有二？”
“你帶著我進去，已經有監控錄了下來，不管再怎么說，你都是洗脫不干凈的。”
張曉嫻一字一頓，眼珠死死地盯著江雨，江雨只覺得那雙眼睛像是一雙死人的眼睛，里面全是盛滿了死氣。
江雨聳聳肩，皺了皺鼻子。
“是又這么樣？但是我就是不想讓你再進去。”
“我是犯了錯，但是不是不可以彌補。要是我再帶著你進去，你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做了什么不該做的。那個時候，我才是犯了不該犯的錯誤。”
江雨呼出了一口氣，在一片夜色之中，呼出了一團白氣。
張曉嫻攥緊拳頭，隨即幾番掙扎之后，還是放棄了。胸膛幾度起伏，眼睛閃過了幾絲猶豫。
江雨松開了張曉嫻的手腕子，隨即一笑，示意張曉嫻可以自己進去實驗室，她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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