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則大廈,陸遙伽撥通電話,見周月潯接通,她把手機遞給兒子。
“怎么了?”那一頭,是父親溫和清潤的聲音。
頭一次聽爸爸這么溫柔,年糕臉頰泛紅,鼓起勇氣,斬釘截鐵說:“我來看你了!”
那邊聲音瞬間變得清冷,但沒有生氣,完全不搭他的話,“哦,我讓人接你上來,註意安全。”
而后電話掛斷。
年糕望著手機,非常委屈,眼淚朦朧。
陸遙伽摸摸兒子光頭,又在他頭頂親了下,“別哭了,寶貝,我的心都要碎了。”她說:“寶貝,不管發生什么,媽媽永遠支持你!”
年糕抬眼,眼淚汪汪控訴,“上次爸爸訓斥我你就沒有幫我!”她先躲了!
陸遙伽面不改色,“因為媽媽相信你能贏!”
年糕握住小拳頭,欲哭無淚。
有時候母親的自信讓他想抱頭撞墻。
董事長辦公室。
杜衡聽到對面電話的聲音,知道是小公子來了公司。他站起身,問:“先生,需要我下去接嗎?”
周月潯合起文件,站起身,言簡意賅,“不用,我親自去。”
陸遙伽望見專梯從上降下來,便停在原地沒有動,輕輕捏了捏年糕的手,“寶貝,你爸爸可能已經下來了,冰淇淋是不是要扔掉?”
經驗可循,大冬天吃冰淇淋,周月潯絕對不會滿意。
年糕仰起頭,想了想,麻利把巧克力冰淇淋塞給陸遙伽手裏,而后他用西裝下擺用力擦手,一臉迷惘說:“咦,珈珈你怎么吃冰淇淋呀?”
陸遙伽被動被塞了冰淇淋,瞬間明了,她剛想說什么,電梯打開。
下意識,她把冰淇淋放在背后,脊背挺直,望著清雋的男人,含笑說:“我們來看你了。”
周月潯穿著黑色襯衫,氣質清冷矜貴,靜靜站著,頗有幾分高深莫測感覺。
年糕一直覺得父母感情不好,見父親神情淡漠,他臉色一慌,急急說:“爸爸你不要生氣,珈珈只是吃了個冰淇淋而已!”
陸遙伽:……
手裏的冰淇淋更加黏膩了!
周月潯朝陸遙伽走過來,垂目望著她,清淡說:“上來吧。”
一直到了辦公室,周月潯都沒怎么說話,年糕心思惴惴不安,陸遙伽倒安安靜靜把冰淇淋吃干凈。
直到周月潯走出辦公室接電話,年糕才松口氣,抿抿唇爬到陸遙伽身邊的沙發上,扒著她胳膊。
他想說什么,又不知說什么,只好故作大聲挑釁說:“珈珈,你怎么那么不聽話!非要吃冰淇淋!看爸爸生氣了吧!”
陸遙伽扯了扯唇,望著他烏溜溜的眼珠,裝著咬牙切齒:“行啊,挺會潑臟水呀!”
年糕期期艾艾,摸了摸光溜溜頭頂,說:“修覆父子關系的事情怎么能算潑臟水呢?”
“再說了,我想回奶奶家了。”年糕靠著陸遙伽肩膀,嗅著她身上清幽好聞的香氣,有點不舍說:“珈珈寶貝,我知道你很想我的,但我不是一個人的!我是大家的!今晚我要回奶奶家!”
陸遙伽非常憤怒,“我特意請假回來陪你的!”為了他,她這個月的全勤泡湯了!
年糕一本正經說:“珈珈寶貝,自從我跟你住在一起后,我既不能玩游戲也不能看動畫片,每晚必須八點前睡覺,還不能點炸雞!”他含淚控訴,“你知道為了你我放棄多少嗎!”
陸遙伽:……
她扯了扯年糕的袖子,小聲說:“其實我很愿意支持你的。這樣吧。”想了想,她說:“我們去瑞士滑雪場好不后?你爸爸走不開,就我們兩個人去!再沒有人管你了!”
周月潯推開起居室的門,就聽到陸遙伽這一番話。
變成他們母子中的外人,他臉色變得更加不好。
但他向來修養極好,從不喜怒形于色,他微微側身,讓身后人進來,淡淡道:“母親,把他接走吧。”
葉瑾容笑道:“好!”
“年糕!讓奶奶抱抱!”
年糕朝陸遙伽笑了笑,而后朝葉瑾容走過去,甜甜說:“奶奶。”
他牽住葉瑾容的手,顯得禮貌而矜持,微笑說:“奶奶,我們走吧!”
陸遙伽一直看著他,有點想拒絕把孩子送走。
但她跟周月潯又太忙碌,真沒太多時間看孩子。
少了一個人,偌大的起居室空蕩蕩,陸遙伽有感而發,“親愛的,你說,我要不要辭職,找一份比較清閑的工作。”
周月潯垂眼看她,手指輕輕摩挲她纖瘦背脊,溫和道:“母親可以跟我們一起住,這樣她負責看管年糕,你也不用耽誤工作。”
陸遙伽有些意動,眨了眨眼睛,“但是,會不會不方便?”
“所以,我們搬回周公館住。”周月潯道:“母親依舊住在木樨園,我們住在立雪堂,兩處離得很近方便你陪孩子,但也不會打擾我們。好嗎?”
陸遙伽覺得,非常完美。
這個主意照顧到所有人的心情,除了她公公——周既明。
哦,前妻搬來自己家住,真的好刺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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