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飛暗暗淬了口唾沫，沉吟道：“你就裝吧，老子早晚……額……”

突然間，兩道殺氣傳來，秦小飛瞬間肅然起敬閉上嘴巴。

秦二叔不好在這里訓斥兒子，但是秦瀾瀾卻很不在乎，上去一把就掐在了小老弟的腰間盤上。

只是瞬間，秦小飛的臉便由白變紅，再變青變紫，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忍住沒有叫出聲來。

對此，秦二叔還是很滿意的，又怕江震看了笑話，便直接奔了主題，道：“你爺爺今天好點了沒？”

“哎！還是老樣子，也吃不進東西去，這幾天又添了新毛病，時而清醒時而糊涂，總提當年戰場上那些事，也總提到您，說是沒有您不要命的往前沖，他早就……年紀大了，糊涂了……”

說道最后，江震又是一聲嘆息，“走吧，前面就到了。”

穿過前院，又穿過一個內院，大家終于來到了江府的后院。

這里綠樹成蔭，種了很多花花草草，不過卻難掩那一股子刺鼻的草藥味。

江震走到門口，輕輕的把門打開，隨后迎著眾人進了屋，這一路也并未和他想的那樣，會有一層層一道道的檢查關卡。

看望江老更像是看望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簡單。

他癱在床上，很瘦，眼窩凹陷，皮膚也已經失去光澤，臉上滿是老年斑，頭發蒼白，只有那雙眼依舊鋒利的像是一把刀，昭示著這位老人曾經的無限榮光。

雖然只是有那么一秒鐘的對視，可張大彪的心卻猛的提到了嗓子眼。

“小秦，你來了。”看到秦家老二到來，老人鋒利的眼神漸漸收斂，變的柔和，臉上也多了幾分欣慰的笑容。

“江老！”秦二叔眼眶通紅，撲在床榻上，緊緊握住了老人的手，這份真摯，難過，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別哭，你可是北疆的神。”江老的聲音雖然很虛弱，可任誰都能聽出虛弱中帶的那份堅定。

秦二叔側臉，閉眼，強行把眼淚憋了回去，顫聲道：“江老，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我還想聽您再吹一次沖鋒號，我還想再跟在您身邊沖鋒陷陣……還想……”

說到最后，眼淚已是盈了眼眶。

北疆的神又如何？

戰場上的鐵血兵王又如何？

前提他還是個人啊!

看到昔日那個與自己有著提攜之恩，情同父子的老人如似風中殘燭，他又豈能不傷心？

見到這樣的一幕，守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中年男人輕嘆一聲，起身朝著眾人招招手，便帶他們退出了房間，

任誰都看的出來，病床上的老人時日無多了，秦二叔這回過來倒不如說是想見老人家最后一面。

關上了房門，中年人輕輕拍了拍秦小飛的肩膀，“臭小子，看你這身肥肉，該減減了。

說吧，多久沒來看你江叔了？”

“江叔，我也想來看啊，可我爹怕我調皮吵到江爺爺。”秦小飛嘆了口氣，“不過以后，您想見我一面就更難了，我爹……我爹他準備把我送到行伍里去！”

秦小飛終于找到了能說心里話的人，那一肚子苦水啊，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幾乎把所有的委屈都說了出來。

而面前這位江叔卻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一直聽，一直點頭，還時不時的插上兩句表示同情。

“江叔，我太難了，等我爹出來，您能不能跟他說說，還是讓我回去吧……我根本不是當兵那塊料，就不給國家添麻煩了！”秦小飛可憐巴巴，滿臉都是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