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身受重傷，來歷不明，你就敢救我性命。后來你對我仍是一無所知，就敢對我知無不言，還與我朝夕相處，教我說話斷字，沐遙之，你有時候……太傻。”
陸棲竹抬頭，很認真的看著她：“你就不怕我是個壞人？”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沐遙之看著陸棲竹，一時間覺得陸棲竹說的這句話有些好笑。
陸棲竹是壞人？確實好笑。
沐遙之總覺得陸棲竹說這句話的模樣就像是一只純白善良的小白兔，齜牙咧嘴的大灰狼：你不怕我是只壞兔子嗎？你怕不怕我！
起初的時候，沐遙之對陸棲竹還存著三分戒心，畢竟他們初見時陸棲竹確實是滿臉兇相，后來還咬了她一大口。
可后來，他們漸漸熟悉，陸棲竹如今在她眼裏，乖巧懂事，人畜無害，怎么可能是壞人。
至于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也不過是陸棲竹被逼急了，身受重傷，只能企圖嚇跑她罷了，她只覺得他很可憐。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我一開始……”陸棲竹說著，眼神回避，似是想到了他們初遇時他對沐遙之拳打腳踢的往事，有些心虛：“……一開始我對你不好。”
“可是你后來很好呀。”沐遙之笑著說。
沐遙之當然知道，她見過太多人，好人壞人，一腔赤誠的人，權衡利弊的人，她都見過，她能分辨。
對她而言，陸棲竹是不一樣的人，他的眼睛很干凈，裏面什么都沒有，干凈透徹，一塵不染。
陸棲竹一開始什么都不懂，不會說話，也不會識物，待人接物也都生澀，就連下山去買東西也是她教的。
她看得出，陸棲竹定是與世隔絕，不沾世事的，這樣一個簡單純粹的人，怕是連好壞都沒有概念，又怎么可能是壞人。
陸棲竹別過眼神，避過沐遙之的眼神，默了半晌，輕聲道：“我，其實……來自沈淵。”
“沈淵？”沐遙之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來自沈淵，那陸棲竹豈不就是……上古邪龍？沐遙之有些不敢置信。她是想過陸棲竹絕非常人，可她也未曾想過陸棲竹竟然是上古邪龍。
她也只在書裏看到過這等兇獸，傳言世有龍族，世居沈淵，乃上古邪龍，天生邪魔，邪龍出世，必有大亂。她一直以為那都是傳言，沒想到上古邪龍竟然真的存在。
“你是……上古邪龍？”
陸棲竹聽了這名號卻沈默了，片刻后才別扭著辯解道：“我不是，邪龍。”
沐遙之咂舌，她終于知道為什么那日見陸棲竹這般狼狽了。
這可是上古邪龍，陸棲竹又傻又單純，怕是在她之前遇到了別人，在別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這才遭到人的攻擊了。
沐遙之想了想，語重心長道：“你的身份，以后還是不要和別人胡亂說了，你的身份若是讓別人知曉了，后果會很嚴重的。”
陸棲竹眉梢輕佻，有些意外：“你不怕我？你們人族，都怕我。”
沐遙之笑了：“知道我可能會怕你，還敢給我說你的身份？”
“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不想瞞你。”陸棲竹說：“但是，我不想你怕我。”
“我才不怕你。”沐遙之笑了：“人有好壞，龍自然也有善惡，我才不信他們說的什么上古邪天生邪魔的傳言呢，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覺得你不是邪魔，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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