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止憂是最怕他們打起來的,瞅準這個空子,趕緊道:“宮姑娘說是玄冰鎮魂草很是難找,三人一起反而耽誤時間,所以就拆成兩路分頭去找,說是找到的概率大一些。”
斯照面不改色,一手依舊握著姬照行的手,一邊問道:“三位尋玄冰鎮魂草何用?我等也可幫忙留意。”
辛止憂大喜,站起來一揖到地道:“多謝姬公子和——這位道友,我家師尊身子不好,急著要玄冰鎮魂草吊命,所以宮少主和宮姑娘才陪著我一起出來找的。”
他這一番話夸了兩撥人,宮弗顧果然也很受用,再開口也不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勢了,道:“止憂,你給他們行什么禮,順嘴的人情誰不會做?”
辛止憂悄悄松了一口氣,道:“是,多謝宮少主陪我出來連日奔波辛苦。”
宮弗顧滿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道:“你瞎客氣什么,我是在家裏沒事干,老頭子又老是看我不順眼,才順便,順便陪你出來的。”
辛止憂又笑了笑,轉向斯照道:“兩次晤面,還沒問過道友尊姓大名,是何門派?”
斯照道:“姓斯名照,無門無派,一介散修而已。”
姬照行被斯照牽著,看熱鬧看得深覺有趣,又問道:“辛公子,你家掌門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你們云華什么大節慶都只有一個副掌門出面的?”
辛止憂道:“我師尊么,一心裏只有煉藥,身子好的時候天天關在藥房裏不出來,結果誤食了劇毒的草藥之后身體就一直不好,門派的事就更沒法管了,也不想管,都扔給副掌門應酬著,反正他們親兄弟一向肝膽相照,也都沒什么。”
他憂愁道:“就是這幾年我師尊的身體越發的不好了,這次找不到玄冰鎮魂草,只怕是...”
在一旁很久沒說話的啟明道:“原來你們早出晚歸,就是在找玄冰鎮魂草?”
辛止憂聽他這樣問,眼睛一亮道:“正是,莫非前輩知道哪裏有么?還請指點一二!”
啟明笑笑道:“這等神草可遇不可求,我哪裏知道,不過聽說仙門武試將近了,說不定那裏會有你們想要的東西呢?”
辛止憂的眼睛又暗淡下去,苦笑道:“前輩抬舉我了,就算今年的彩頭真是玄冰鎮魂草,憑我的修為,想在仙門武試奪得名次,只怕是難上加難...”
宮弗顧道:“我奪魁了,送給你就是了。”
姬照行一邊忙著吃菜,一邊心道:看啟明兄的樣子,根本就是對彩頭胸有成竹,他怎么知道的?不過就算真是那個什么草,憑他們兩個,想奪魁只怕也難了點,就算我們都讓著他們,宮若谷那個混賬玩意只怕也舍不得把這等仙藥隨便送人,云華的掌門只怕是指望不上仙門武試咯。
幾人又邊吃邊聊了好一陣子,直到月上中天,眾人都微覺疲憊,這才各自散去休息。
連續勞累多日,姬照行幾乎是腦袋還沒沾到枕頭就已經睡死過去,然而大約是見到了宮弗顧,睡夢當中不是黑沈一片,而是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質問他:“我和你無冤無仇,我甚至帶人救你,為什么你卻要殺我!”
“姬照行!你恩將仇報!”
“你還我兒子命來!”
夢裏,他想辯解,他想駁斥,他想咆哮,可是發不出聲音,只能任由那個聲音把他淹沒。眼前終于出現了畫面,是他自己,卻嗜血陰郁地不像自己,對面的宮弗顧也不是前世已過弱冠的宮弗顧,而是片刻前還在跟他一起打嘴仗的十五歲的宮弗顧。
而他自己像個旁觀者一樣,站在一旁,動彈不得。
“他”揮槍,在宮弗顧稚嫩的驚詫中,刺穿了他的胸膛,想要阻止...不要殺人...不要殺他!不要鑄成大錯!!!
鮮血潑刺刺噴出來,沾滿了夢裏他自己的臉頰,宛如地獄歸來的修羅,他緩緩轉過頭,頂著與他一模一樣的臉,惡毒地微笑道:“姬照行,只要跟你沾邊的人,只要想對你釋放一點善意的人,統統都沒有好下場,是你,會害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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