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轉(zhuǎn)晴，陽光破云而出，普照在皚皚白雪覆蓋的大地上，枝椏上的冰棱積雪開始簌簌地往下落，落在地面上、草叢里，漸漸融化成水。

姚宇藍一夜沒睡好，今起了個大早。在運動房活動了一下，然后下樓喝了一點清粥就驅(qū)車出去了。

他不知道白英家的具體位置，到筒子樓下時，問了幾個上年紀的老人都說沒見過這兩個姑娘。他只好硬著頭皮挨棟打聽，大清早被人罵個狗血淋頭。后悔送她們回來的時候，沒有跟她們到住房，對方又沒有電話，要聯(lián)系上全憑運氣。就在他從筒子樓出來，準備回去的時候，卻看見格靈騎車朝這邊過來，心里不由樂起來，剛才的晦氣一下煙消云散，站著等她停好自行車走過來。

“早！”姚宇藍見她頭發(fā)凌亂，臉色疲憊，背著雙肩包，手里拎著兩袋包子饅頭和幾杯豆?jié){，一臉疑慮地看著她問，“你這是從哪里回來的？昨夜你沒有住家里嗎？”

格靈沒想到一大早在這里碰見最不愿意見的人，還這么突兀地問自己，不由沒好氣地回道：“你管我從哪里回來？倒是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說今天不要上課嗎？”

“夜不歸宿。早知這樣，昨晚就不急著送你們回來。”姚宇藍見她態(tài)度蠻橫，也不想和她吵架，跟在她的身后。格靈突然想到什么，不走了，回頭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我們家不歡迎你。有什么事？你在這說吧。”

“你的傷口沒事了嗎？把紗布解了。”姚宇藍見她的額頭傷口有點深，更堅定要帶她去醫(yī)院，便說，“我今天過來是想帶你去醫(yī)院打破傷風，傷口消毒一下。”

“謝謝！這點小事就不勞煩你了，我自己會處理。你回吧！”格靈松了口氣，希望他趕緊離開。這里人來人往，不想大清早引人圍觀。姚宇藍直接挑明：“我想知道你們住在哪里，有什么事情，我好找你們......上去吧。”

“不要！”格靈怕他騷擾，拒絕帶他上樓。兩人堅持原地不動，面對路人好奇的眼光，面色都十分難堪。

“要知道你的所有行蹤，還能難倒我嗎？不要逼我跟蹤你，我只希望你能對我坦誠一點。”

如果每天被他監(jiān)視跟蹤，自己還怎么活。她相信這個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心里不由一陣寒栗，只好實話實說，昨晚自己去見老師了。他質(zhì)問哪個老師？

“晚上要見我的，還有哪位老師？”格靈聽他語氣不好，也生硬地回了一句。不想讓他知道余老師住院的事，至少在她身體恢復出院之前。且知對方聽了，氣得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咯響，拳頭握緊，又想揍人。她很奇怪地看著這個可笑的男人：對自己不感興趣（確切地說嫌棄自己骯臟的身體），又不許別的男人碰自己。這是什么心理？除了愚蠢又自私，更可氣還虛偽。瞧他的臉還會因為旁人的側(cè)目而臉紅，壓著嗓門逼她回家里再談。她偏不，反正自己的名聲早就狼藉一片了，現(xiàn)在拉個墊背的也不枉受的那些委屈。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女朋友帶壞的。”她故意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饒有意味地回眸說，“倒是你自己要小心，不要老想著我是個什么樣的女人，想著想著，就把自己的腸子想歪了，腦子也邪門了。”

她從小就沒學會撒嬌，拋眉眼這些女孩子特有的技能，以致現(xiàn)在扮起來，自己都覺得驚悚別扭。就是她這樣矯情造作的‘含嬌賣騷’，看來蠢萌可笑，對他卻是致命的招引。他摟住她的肩膀，笑著小聲地說道：“下不為例，不然以后我就不送你回來了。快回家吧，豆?jié){可能早就涼了。”

格靈急忙閃開，惡狠狠地瞪他：“我還沒刷牙洗臉，不想被臭氣熏死，就趕緊滾！”說完把他整個人拽過身去，催他趕緊走。姚宇藍不肯走，堅持要帶她去醫(yī)院。

“萬一出了事，我怎么擔當?shù)闷稹２粸榱俗约海惨獮閻勰愕娜酥耄齻儠y過的。”

眼見纏不過他，格靈只好點頭，讓他在這兒等一會兒，自己把早餐送回家，很快就下來。

姚宇藍以為她會放自己鴿子，上樓就不下來了。沒想到等了二十來分鐘，她果然下來了。換了衣服，整個人也清潔了許多。現(xiàn)在站在遠處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她比之前更瘦了，氣色也沒有以前的好。

女人果然氣不得，一氣就不美了。姚宇藍很無奈，兩人這樣一見面就吵到底有何意義。

兩人到附近的小醫(yī)院打了破傷風，傷口消毒處理。從醫(yī)院出來，姚宇藍要帶她去逛街買衣服，格靈解釋自己要回家?guī)Ш⒆樱瑳]空逛街。

“孩子那么大，自己都會玩了。白英在家看著，沒事。買完衣服就回去，我不留你。”

“我有衣服，又沒到過年，買什么衣服。”格靈搞不懂這個男人一會兒損自己，一會兒獻殷情，葫蘆里賣什么藥。

“你過年才買衣服嗎？”姚宇藍簡直有點不敢相信她一年才買一次衣服，而且要等過年。格靈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又解釋平時不喜歡逛街，衣服都是老師幫忙買的多。

“你自己瞧鞋子都破成這樣了。”姚宇藍吃起醋來，連自己都覺得酸味太大，“從小就被他養(yǎng)著，什么都聽他的，連打扮都不會。老色鬼，玩了你的身體，卻一毛不拔，你還死心塌地跟他，真是氣死我。”

“你神經(jīng)病！”格靈見他又在罵自己的老師，氣得火冒三丈，轉(zhuǎn)身就走。姚宇藍急忙拽住她。兩個人在馬路旁推搡著，誰也不讓誰，很快引來一群人圍觀。姚宇藍勁大，用力拽著她走向醫(yī)院后門的停車場。

這會兒姚宇藍也無心逛街了，把車開到郊外。他必須跟她好好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