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儺蹲在倒下來的承重橫梁邊掰了掰手指，隨手把手指尖上沒有舔干凈的血擦到了橫梁上面。

還沒完全穩住的橫梁被他用不知道多大的手勁一戳，瞬間被壓下去了一頭，連涂著紅色漆面的邊緣都被他的指尖按下去一個坑。

而他做完這些，則是悠哉游哉的走到了一邊，眼神瞬間鎖定到了川上凌和五條悟現在在的方向。

“我胳膊出血了，”川上凌在五條悟飛速移動的時候語氣冷靜道，“剛剛我在第一道幻境的時候，我身體附近還有別人嗎？”

“沒有?！蔽鍡l悟回答的飛快。

“你身邊現在大概只有我，”他頓了頓，“的身體了?！?

“那還好，”他飛速在腦海種演算著富江生成的速度，“你確定周圍沒人？”

如果沒人的話，讓富江現在去自生自滅還好，要是有人就難辦了，如果他不慎碰到了自己的血液，就是下一個宿儺。

但一般人是沒有宿儺那種恢覆力和斷臂的勇氣的。

“周圍還有我啊。”五條悟在川上凌都打算放任自流等那些富江長出來之際幽幽開口道。

“冒昧問個問題，”五條悟語氣幽怨，手上跟宿儺打架的動作倒是絲毫未停，“你那些同位體徹底長出來后，看見我躺在旁邊會怎么樣。”

“我也不知道?！贝ㄉ狭枵\懇道。

比較依托于富江特性長出來的是富江，又不是他川上凌。

“十梨？”他迅速開始聯系幻境之外的十梨，“我的身體現在在幻境外哪裏？”

“在外面……”十梨過了一會才回覆道，他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有一點明顯的間斷和停頓，像是中途被什么打斷了一樣。

顯然十梨現在也意識到了這點。

“你們在裏面干什么啊……”他聲音聽起來心累極了，話語間透著的都是崩潰的氣息，“上層幻境雖然要比上一個穩一點，但是在裏面打起來的話還是會崩的。”

“就不能打的輕一點嗎？再打下去我們之間交流的通道都沒有咒力維持了?！彼麧M心郁摧的吐槽道。

“別看熱鬧了，”五條悟把川上凌撈起來之后就把他安置在了天守閣上方的屋頂上，直接跳下去又開始跟宿儺打近戰，川上凌在房頂上遠遠的望了一眼現在的情況冷酷道，“現在有個事?！?

川上凌看了一眼胳膊擦傷處的出血量，大概估計了一下幻境外富江們的生長速度：“你現在得去放我身體的地方看一眼。”

“出什么事了？”十梨的聲音斷斷續續，更加模糊不清了，下面打近戰的兩個人又拆了一棟房子，“我現在走不開，要是我這會離開，幻境撐不了多久就會被你們打崩的。”

“你要是不去就會發生比幻境崩塌更恐怖的事……”川上凌頓了一下，“你不會想看見神血出現在這裏會產生什么的?！?

“啊？”十梨莫名其妙的發出了一個短促的音節。

“可能整個十梨家的所有咒術師都會變成你弟弟那樣?！贝ㄉ狭枵Z氣冷靜。

“……你要我干什么？”聽見有關他雙胞胎弟弟的話題，十梨的語氣瞬間嚴肅了起來。

“你身上有能點火的東西沒?！备唤兄鴺O好的自愈特性，這點擦傷不用幾分鐘就能長好，現在主要的問題是解決那些沾染到了血跡的衣物。

“沒有。”他那邊傳來一陣衣物摩擦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十梨在尋找些什么。

“那就快點回去找，我記得我從十梨本家出來的時候你們最外面的那條長廊上面有燭臺?！?

按照富江的生長速度，這會傷口附近沾染到血跡的衣服外大概應該已經有五官的輪廓了。

其余如果有不慎低落在其他地方的血液，這時候也快長出一個差不多的輪廓了。

富江們只會在最開始長出頭顱的時候生長最慢，一旦她們最為珍視的美貌全部生長完畢，接下來軀干的生長就會不斷變快。

“你還不去嗎？”十梨那邊并未傳來任何移動的聲音，川上凌催促道。

“我一離開……幻境就會承受不住這么大的沖擊的，”十梨猶豫道，“而且……幻境開啟之后這片區域只有我和我弟弟能進來，現在所有人都會被排斥在外?！?

現在顯然不可能讓五條悟他們停手。

按照進度再過不了幾分鐘就能再多出幾個富江來。

川上凌一咬牙：“你先去拿火，這裏我有辦法?！?

聽見十梨倉促的跑步聲后，川上凌才咬了咬牙，看向四周已經有崩潰前兆的幻境。

咒術師和詛咒之間除了普通的對戰外，還有另一種方式——領域。

在幻境即將崩潰的一瞬加，川上凌的領域瞬間張開，把受到咒力沖擊已經開始向內坍塌的幻境重新又撐了回去。

重負神恩瞬間張開至幻境內的所有角落，在底下打架的五條悟和宿儺也瞬間就感覺到了這道領域的存在。

五條悟趁著宿儺走神的一瞬間，近身幾乎廢了他一只胳膊。

川上富江為什么忽然開領域了，他略帶疑慮的朝著天守閣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倒是不擔心川上富江會出事，但是他選在這個時候開領域，顯然是有自己的理由在的。

發生什么了？

然而還沒等他想清楚，就瞬間感覺對面的宿儺停下了手中的攻勢。

“有意思……”他看了看五條悟，又看了看被五條悟的防守擋的嚴嚴實實一點邊都摸不到的輝夜姬。

鮮紅的血海從他腳下開是不斷蔓延開來，可以被隨意定義的領域空間正在被他有意地向著天守閣的方向延展，就差一點就會撞上重負神恩張開在幻境之內的，最脆弱的邊緣。

一旦讓他碰到重負神恩，打破幻境是其一，川上凌也會因為領域最脆弱的地方被打擊而受傷是其二。

無量空處以一種極其霸道的姿勢橫在兩個領域中間。

三方領域呈三足鼎立的排列分布位置，滿滿當當的擠在了這個幻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