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嬈眼睫顫了顫,眼中情緒復雜:“不是第一次?那么我倒是想問問你,你為什么從來不告訴我?”
裴希衍衣擺之下的手已經(jīng)死死攥緊,他看著蘇嬈,眼中的情緒濃沉如墨:“為何要告訴你,這很重要嗎?她不過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嬈嬈,你為什么非要惹我生氣!”
蘇嬈只覺得莫大的無力感將她吞噬,她低低笑了,眼中已經(jīng)有了死灰。
很久之后,她到底還是喚他名字:“阿衍……”
他詫異于她還會喊自己,眼中有一瞬間的錯愕,之后像是想到什么,眸中的光趨近柔和。
蘇嬈聽見他小心試探的話語:“嬈嬈……你是想通了嗎?”
談何想通,蘇嬈只是覺得累了,前所未有的累。
蓮心是她在攻略任務之外認識的人,她也是發(fā)自真心對她好。一個她付諸了情感女孩子,如今卻死了。
甚至從始至終,沒有人知會她一聲。
都說她是裴希衍最寵愛的攝政王妃,可事實上,她不過也是他豢養(yǎng)的小雀。所有人都不敢傷害她,所有人都敬她,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將她當作獨立的人看待。
她不過就是裴希衍的寵妃,附庸。
沒有人在意她的感受,沒有人在意蓮心的死,會給她造成多大的傷害。
哪怕……裴希衍自己,也不例外。
也對,這終究是個封建社會,這其中的種種規(guī)矩和等級,總歸是涇渭分明的。
蘇嬈看向裴希衍時,眼中神色堪稱平靜,再度開口,破釜沉舟:“阿衍,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
裴希衍在她的目光中,隱隱約約讀出了什么。
他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聲線緊繃:“我不想知道。”
蘇嬈笑了一聲,很淡,消釋在秋日的涼寒中,連痕跡都沒有留下。
她抱著蓮心,感覺到她的體溫在自己懷中一點點消逝,實在是有些累了,語氣柔和,殺傷力卻驚人:“其實啊……我從來沒有失憶。”
蘇嬈微微仰起頭,直視他的眸子。
她看見他眸子里面有清淡碎裂的光,正暈染開,再一寸寸冷卻下去。
他在憤怒,亦或者說,是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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