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靜了片刻，齊宋還想再說什么，卻聽見爾雅在外面叫：“關老師，我都下課好久了，你什么時候才結束??？”關瀾于是站起來，對齊宋說：“王小蕓估計不符合官方的法律援助標準，沒辦法申請法援補助，這個案子只能是值班律師義務勞動，你確定要做嗎？”齊宋反問：“你覺得我差那1500？”關瀾笑，說：“那這樣吧，這個案子我們一起做，就算我?guī)н^你了?！比缓竽?？齊宋沒來得及問。她似乎也無所謂他的意見，直接開了小咨詢室的門走出去。他望向她的背影，卻恰好遇上爾雅探究的目光。那天傍晚，齊宋駕車離開南郊，恰好遇上晚高峰，一路走走停停。他在車上不斷回想著這個下午的對話，其中的只言片語似乎別有深意，就那樣留存，沈淀，似乎足以讓他拼湊出一個故事的大概。但他仍舊在想，故事，故事，這兩字的本意只是指過去的事情，卻也僅僅因為時間的遮蓋，天然就帶上了不甚真實的意味。故事，故事，她的，或者他的，都一樣。他也想到了王小蕓。關瀾說，這個案子他們一起做。但這其實也是不確定的，他仍舊覺得王小蕓也許不會把這場離婚訴訟進行下去，因為她看上去就是那種精神上的弱者，感性，虛榮，得過且過，這種人，他曾經(jīng)熟得不能再熟。直到回到至呈所，助理進來匯報幾個案子排庭的情況，財務又打電話過來跟他確認協(xié)議條款和打款時間。法院的回覆，客戶的說法，全都是治低血壓的良藥，讓他再沒時間去想其他。以至于第二天晚上，他收到王小蕓發(fā)來的消息，停下手裏的工作，對著那段話看了一會兒，才聯(lián)系上前情。他回電過去，跟她確認了一下，又約了時間見面。最后才發(fā)消息給關瀾，就三個字：你贏了。等了等，那邊回了個問號過來。齊宋在燈下靜靜笑，打字解釋：王小蕓聯(lián)系我了，約好明天下午見一面，把起訴狀確定，然后去南郊法院立案。她跟她父母談過了？關瀾問。齊宋回答：是，他們支持。彼端，關瀾亦在燈下伏案，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這句話，忽然有些出神。次日午后，還是約在a政法援中心。這回爾雅倒是沒來，關瀾說，…

房間裏靜了片刻，齊宋還想再說什么，卻聽見爾雅在外面叫：“關老師，我都下課好久了，你什么時候才結束?。俊?

關瀾于是站起來，對齊宋說：“王小蕓估計不符合官方的法律援助標準，沒辦法申請法援補助，這個案子只能是值班律師義務勞動，你確定要做嗎？”

齊宋反問：“你覺得我差那 1500？”

關瀾笑，說：“那這樣吧，這個案子我們一起做，就算我?guī)н^你了。”

然后呢？齊宋沒來得及問。

她似乎也無所謂他的意見，直接開了小咨詢室的門走出去。

他望向她的背影，卻恰好遇上爾雅探究的目光。

那天傍晚，齊宋駕車離開南郊，恰好遇上晚高峰，一路走走停停。

他在車上不斷回想著這個下午的對話，其中的只言片語似乎別有深意，就那樣留存，沈淀，似乎足以讓他拼湊出一個故事的大概。但他仍舊在想，故事，故事，這兩字的本意只是指過去的事情，卻也僅僅因為時間的遮蓋，天然就帶上了不甚真實的意味。故事，故事，她的，或者他的，都一樣。

他也想到了王小蕓。關瀾說，這個案子他們一起做。但這其實也是不確定的，他仍舊覺得王小蕓也許不會把這場離婚訴訟進行下去，因為她看上去就是那種精神上的弱者，感性，虛榮，得過且過，這種人，他曾經(jīng)熟得不能再熟。

直到回到至呈所，助理進來匯報幾個案子排庭的情況，財務又打電話過來跟他確認協(xié)議條款和打款時間。法院的回覆，客戶的說法，全都是治低血壓的良藥，讓他再沒時間去想其他。

以至于第二天晚上，他收到王小蕓發(fā)來的消息，停下手裏的工作，對著那段話看了一會兒，才聯(lián)系上前情。他回電過去，跟她確認了一下，又約了時間見面。

最后才發(fā)消息給關瀾，就三個字：你贏了。

等了等，那邊回了個問號過來。

齊宋在燈下靜靜笑，打字解釋：王小蕓聯(lián)系我了，約好明天下午見一面，把起訴狀確定，然后去南郊法院立案。

她跟她父母談過了？關瀾問。

齊宋回答：是，他們支持。

彼端，關瀾亦在燈下伏案，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這句話，忽然有些出神。

次日午后，還是約在 a 政法援中心。

這回爾雅倒是沒來，關瀾說，學校覆學了。

三人進了小咨詢室裏，齊宋跟王小蕓一一確認起訴狀裏的細節(jié)。訴求基本不變，還是離婚，女兒的撫養(yǎng)權和撫養(yǎng)費，債務的分割，以及房子居住權的經(jīng)濟補償。

訴狀確定之后，他大致說了接下來的時間表，立案審查，訴狀送達，再加上一個月的舉證期，從這一天開始算，到開庭最多不超過 42 天。

“但是我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龔子浩，他父母也說打不通他的電話?！蓖跣∈|憂慮。

齊宋卻不覺得這是太大的問題，說：“他們應該知道他在哪裏，本地人家的獨生兒子，送去新西蘭讀書，回國就給買 q7 的那種，要真不見早報警了。”

“那他到時候會出庭嗎？”王小蕓又問。

“法院會出傳票傳喚，他不到庭就是缺席審理，判決書公告送達。”齊宋回答，“我們訴狀裏有經(jīng)濟上的要求，你放心，他肯定會來的。”

王小蕓又說：“可我在網(wǎng)上查過，有人說賭博可以一次判離，也有的說不行，還是得第二次起訴，前后至少一年半的時間。”

齊宋說：“一方存在賭博的行為而且屢教不改，是離婚的法定條件。我們可以通過舉證他的債務，賣車，還有要你借網(wǎng)貸替他還債的行為證明這一點，但最后怎么認定，還是得看法官的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