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痊愈，已經是五天之后的事了。趙蕊打電話過來問，沒頭沒腦的一句：“怎么樣？”關瀾學著紅樓夢的腔調回：“已經大好了。”趙蕊卻又糾正，說：“我是問我給你送去的那個男護士怎么樣？”關瀾笑出來，不做評價，只道了聲：“謝謝你。”
徹底痊愈，已經是五天之后的事了。
趙蕊打電話過來問，沒頭沒腦的一句：“怎么樣？”
關瀾學著紅樓夢的腔調回：“已經大好了。”
趙蕊卻又糾正，說：“我是問我給你送去的那個男護士怎么樣？”
關瀾笑出來，不做評價，只道了聲：“謝謝你。”
趙蕊嫌她不夠具體，接著問下去：“會不會做飯，收拾房間？會照顧人嗎？”
關瀾拿她無法，只好實話實說：“……挺會的。”
趙蕊表示滿意，又問：“那是進了還是退了？”
關瀾裝傻：“什么進了退了？”
“感情啊！”趙蕊也知道她在裝傻，繼續深入，“不是都說，兩個人出去旅行一次，就可以看出彼此是不是真的合適嗎？我一直覺得其實生病更加說明問題。“
這一點關瀾倒是深以為然，表面卻只是搪塞，說：”前兩天難受得都快死了，哪還有心思談戀愛啊？”
趙蕊偏就不放過她，打聽到底了：”那后兩天呢？“
關瀾說：“嘴唇起皮，雙眼無神，頭發賽雞窩，臉白得像鬼，只有鼻子是紅的，反正是很掃興了。”
趙蕊哈哈大笑，說：“親，歡迎你來到老夫老妻的世界。兩個人什么時候能接受對方這個樣子，差不多算是修成正果了。”
關瀾反正還是打馬虎眼，說：“什么正果？我當斗戰勝佛，你是凈壇使者那種嗎？”
但電話掛斷之后，她自己回想過去的幾天，才發現確實如趙蕊所說。
倒下的第三日，她活過來一點，正好趕上周一，給學生上網課。知道齊宋也忙，不好意思再留。但齊宋還是沒走，又陪了她兩天。
那兩天當中，除了齊宋出去買過幾趟東西，他們幾乎形影不離。她在房間裏上課，他就在外面客廳開了電腦忙自己的事情。當時也確實像她描述的一樣，兩個人都不修邊幅，尤其是她，卻絲毫不曾妨礙親密時的感覺。她還是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她，不介意對方是不是沒刮胡子，是不是嗓音清啞。他會跟她抱怨，說陪睡，伺候洗澡，天知道我前兩天怎么過來的。她笑，自己當時其實也動了那份心思，只可惜有心無力。但如果他更主動一點，她也不是不能配合。他卻又糾結，說發燒算不算意識清醒，趁人之危。她夸他，說你太紳士了，就是有點沒勁。他自然不忿，證明給她看。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他們好像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以后也會這樣繼續下去。但終歸還是有結束的時候。等到她痊愈，兩人一起把房間上下打掃消毒了一遍，還是得回到各自原本的生活中。齊宋必須去所裏開會，出庭，她也要把爾雅接回來了。
前一天晚上，爾雅已經打過電話來問，說：“媽媽，我什么時候可以回去？”
她也問爾雅：“爸爸那裏住得好嗎？”
爾雅說：“挺好的，但我就是想你啊。”
關瀾聽著，又有些動容，想起齊宋對她說那句話，選擇離開，不等于不愛你。
她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接爾雅回家，卻還是沒想好，怎么開口談那個問題。齊宋說全部，你最初是怎么想的，后來又是怎么想的，全部說出來。但作為母親，真的可以嗎？作為孩子，會理解嗎？
也是在那一天，關瀾接到七（1）班班主任吳老師發來的微信，問她有沒有時間通個電話？
她起初以為又是爾雅闖了什么禍，或者欠了什么作業沒交，結果緊接著就看見吳老師又發來一條：關于上次打架的事情，我已經知道原因了。
她看著那句話，直接發了音頻通話的邀請過去。
吳老師那邊接起，也是開門見山，說：“黎爾雅那次跟同學打起來，其實是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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