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眼神更加陰冷。

賴歌跟黑衣段厲道：“你等會兒，他繼承了那位的全部記憶和負面情緒，我需要跟他解釋下。”

賴歌用蒲桃空間籠罩住他和刀哥，把黑衣段厲的來歷和他過來的原因、以及他和老賴歌之間的誤會，全都說了一遍。

刀哥眼神還是很黑暗，語氣也沒有緩和多少：“他說是那樣就是那樣了？你們怎么這么傻，別人說什么你們就信什么？”

賴歌和老賴歌：“……”看著這么小的你說著老氣橫秋的話也很怪好嗎。

賴歌：“他不至于為這件事說謊，而且穿越平行空間啊，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嗎？就問誰能為自己的愛人做到這種程度？”

賴歌按住心臟，他能感受到老賴歌的喜悅和感動，那就是個老傻瓜，前面那么痛苦，悲痛到寧愿自囚、進而慢慢消磨自己的靈魂，可現(xiàn)在不過是聽到一點片面的解釋，看到戀人出現(xiàn)，整個靈魂就像是重新活了過來，那靈魂散發(fā)出的光芒簡直照瞎人眼。

刀哥可能性格已經(jīng)成型，哪怕看到黑衣段厲出現(xiàn)、聽了解釋，仍舊對黑衣段厲充滿不信任。

“段泡泡比他好得多。”刀哥冷哼，“我是指這兩人橫向對比。”

賴歌嘴角翹起，“不管如何，他來了必然要帶走老賴歌，再說老賴歌也愿意跟他走。現(xiàn)在問題就是如何把老賴歌的靈魂安全分離出來，那個段厲沒搞過，需要看看你的情況，你也別太排斥他。我和老賴歌都不覺得他在說謊，你想老賴歌有多痛苦，那么那個段厲應該也有多痛苦，我們該怨的是搞鬼的游戲主腦和星盟某些心懷惡意的家伙。你針對這個段厲，老賴歌很難過。”

“切！我管他難過不難過。我看你們倆都是耳根子軟被人騙的貨！”刀哥擺明了他就是這么一個偏執(zhí)的性格，而且無意改正。

賴歌也不想他非要接受那個段厲，軟言相求道：“你就當為老賴歌的幸福，好不好？總不能讓老賴歌一直住在我的精神源裏，還要看我和泡泡黏糊，這也太虐了。”

刀哥被逗笑，又立刻收起笑臉，不耐煩地揮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但你能保證他不會為了老賴歌傷害我？”

賴歌按住他的肩膀，肯定地道：“只要他不想老賴歌傷心，就不可能傷害你。”

“要是他傷害到我，你們倆后悔就遲了。”刀哥昂起頭，“算了，我就當犧牲自己一次，讓你們看清那冰塊的真面目。”

刀哥這么說了，賴歌反而猶豫了。從那個黑衣段厲的行事和想法來看，大概全宇宙除了他自己，就老賴歌被他放在心裏，雖然不明確他是怎么對待老賴歌的覆制體，但十有八九沒什么好下場，那個段厲看著就是個絕對狠得下心的人。

那么他在檢查刀哥的過程中，為了盡快掌握方法，說不定真的不會顧及刀哥的安危。

“這事不能讓他一個人動手，得讓泡泡也過來。再說泡泡已經(jīng)有經(jīng)驗。雖說是兩個相同的人，但經(jīng)歷不同，他們掌握的技巧肯定也不完全相同。”賴歌還跟老賴歌協(xié)商了一番。

老賴歌沒有任何猶豫，“找你的段厲吧。我對他……也不是非常了解，他能做出什么事，我真的無法掌握。”

老賴歌有點汗顏，也有點黯然。他和段厲的差距太遠了。

在初看到段厲出現(xiàn)后的狂喜過后，他的自卑和多年累積的負面情緒又大量上涌，讓他甚至不想融入段厲準備的身體，而是想就此消失。

也許他和段厲就在這裏結束，對兩人都好。

賴歌感受到老賴歌的陰暗情緒，心情差點被影響：“老哥，你就當是做好事，如果你從我的精神源裏分離出來就搞消失，你想想你那個段厲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他說不定會因為妒忌把我滅成渣，讓我家泡泡也嘗受他的悲痛。還有刀哥，你覺得他會讓他留下來？而一個對其他人沒有感情、又失而覆得再失去，且還擁有超級能量的超人，他要是失去理智，想想看，他會做什么？”

老賴歌：“……”

賴歌正兒八經(jīng)地道：“老哥，請你為了這個世界犧牲你自個兒吧。”

老賴歌噗嗤笑出來，“好了，別這么胡說八道，我只是……”

“沒自信對嗎？你為什么會沒自信？因為你的異能可能不會被激發(fā)，因為你的學識不如星盟普通人，因為你的心已經(jīng)蒼老？”

“呃……”

“如果是異能，我相信那個段厲給你準備的身體一定不會比刀哥的這具差，就算你真的不能激發(fā)，我手上還有一張異能轉移卡，有那個段厲在，異能肯定隨你選。

如果是說學識，這個不止你，我們普通地球人任何一個人的學識積累都不可能比得過從小就在身體裏埋光腦的星盟人，這也是我們智力點數(shù)那么低的緣故。但如果段厲想要找個聰明人，他也不會找你，泡泡也不會找我。”

賴歌感覺到老賴歌的松動，最后道：“我知道你是害怕了，你害怕這是一場夢，害怕這是自己的幻想，就算是真實，你也害怕再次遇到類似的事情，甚至你會考慮，現(xiàn)在的段厲是否還會喜歡現(xiàn)在的你。你擔心以后你們會走向分離，擔心你們仍舊過不到一起，甚至擔心你在那邊的地球的父母家人的看法等等等。”

老賴歌沈默了，賴歌完全說中了他的心事。他不擔心異能和學識，說到底他擔心的還是他和段厲能不能走下去的問題，而且他真的懷疑段厲前來找他的事是一場夢幻，包括他的靈魂穿越到平行世界一事。

因為害怕失去幸福，他在懷疑幸福，動搖到懷疑這一切都是假相。

賴歌感嘆他不能實際接觸到老賴歌，否則他一定會緊緊擁抱他，讓他感受到真實。

“你覺得你能幻想出這么完整的我的人生嗎？”

“……可是太美好了，你和家人、和段厲的現(xiàn)況，就像是我曾經(jīng)幻想過的最好的發(fā)展。”老賴歌呢喃。

“那是因為你給了我改變的機會。其實如果你真的害怕這一切都是你幻想出來的，那么你就同意讓自己的靈魂融入新的身體，和那個段厲重新再來一次，就當是彌補人生遺憾。如果你們將來真的過不下去，或者你覺得這一切都假的讓你無法承受，那么你再決定消散自己的靈魂也不遲。”賴歌誘惑地道：“你就當在做一個讓你彌補遺憾的美夢好了，直到你能確定真實。”

老賴歌：“讓你見笑了。”

賴歌搖頭：“我能理解你。你的記憶和刀哥的性格，教了我很寶貴的一點，那就是愛情就是生活的調劑，愛人也只是我人生的過客之一，如果段泡泡能和我一直過下去那最好，如果不能，我也就當是增加了一段人生經(jīng)驗。你需要依靠段厲生活嗎？不，你已經(jīng)結束了第十場游戲，你已經(jīng)自由了。就算你還在游戲中，憑借你的經(jīng)驗，你也比大多數(shù)人都強得多。咱真的沒必要為了一段愛情，為了有可能的分手，就要死要活，老哥你說是不是？”

老賴歌失笑：“我突然有點驕傲。”能影響出這樣的你。

“嗯，做精神病還是有好處的，有的精神病例如我，就會特別樂天。我記得我好像在哪本研究精神病的書上看過，過于樂天和過于悲觀都是精神病的一種。你看，你、我、刀哥，還有你的段厲和我的泡泡也都不是正常人，我們一家都是精神病，簡直絕配，哈哈哈！”賴歌說著說著就樂起來。

老賴歌被他的樂觀感染，“你說得對，就算是假相，我也應該親手打破它，而不是躲避它。”

賴歌和老賴歌說定，帶著刀哥從蒲桃空間出來。

“你能來到這裏，那么是否可以離開游戲？”賴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