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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lián)涞梗? / 2）

茵兒早先便打聽好了月華在書房裏，茵兒躲過綠萍等人的視線到了前院就直奔書房。而月華把玉蟾派出去以后，自己就在左梢間的書閣裏，本想找本打發(fā)時間的書，卻在書架之間發(fā)起怔來，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安。

這時，茵兒推門進(jìn)來了，手裏捧著一個托盤，神色卻有些慌張的樣子，她先往月華常在的右次間看了一眼，然后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調(diào)整好表情才往右梢間走去。月華站在書閣裏，透過鏤空的多寶格隔斷把茵兒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他冷笑了一聲，悄無聲音地走到她身后，說道：“你怎么進(jìn)來了？”

茵兒果真被嚇得驚呼了一聲，隨即轉(zhuǎn)回身按著胸口說道：“大少爺您真是的，奴婢還以為您在這邊呢，差點沒被您嚇?biāo)??！?

月華便笑了起來，狀似無意地說道：“瞧你偷偷摸摸的樣子，一時興起，沒想到你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那是當(dāng)然，老爺可是曾親口說過，誰再給您酒喝就把誰攆出府去。為此，菊香、綠萍她們把您素日收著的好酒都藏了起來，奴婢也只能趁著沒人給您弄上這么一壺解解饞罷了，生怕別人發(fā)現(xiàn)，您到好，專來嚇乎奴婢?！币饍簨舌恋乜戳嗽氯A一眼，說道，“奴婢倒是不要緊，看這酒灑了您再喝什么去?！?

“你倒不怕被攆出府去？”月華說著上前揭開那酒壺的蓋子，俯下身輕嗅，但那酒壺還在茵兒手上，離茵兒極近，月華這個動作倒好像是去嗅茵兒的味道似的，而他也的確嗅到了茵兒身上似有若無的淡淡體香，倒沒有那種他討厭的脂粉氣。月華本來只是想試探茵兒，但在聞到這股氣息時仍是心旌動搖了一下。

茵兒微微地仰起頭，看起來像是避過了月華了的接觸，但她這一仰頭，月華的一絲散發(fā)落在她的鼻翼之間，她一開口，那發(fā)絲就被她的氣息拂動，她輕聲說道：“奴婢只想到大少爺這幾日都未能隨意出府，這幾天怕是憋悶得慌，哪裏還想得到其他的？”

“是嗎？”月華牽起一邊的唇角，笑容裏有一絲未加掩飾的嘲諷。

茵兒的心卻忽然間亂跳起來，有種被看穿一般的慌亂，可此時已經(jīng)不容許她反悔了，她強自鎮(zhèn)定下來，說道：“大少爺，我們要一直站在門口嗎？”

月華一笑，轉(zhuǎn)身走進(jìn)去在美人榻上坐了下來，茵兒便端過一張炕幾，又把酒菜都擺了上去，然后殷勤地給月華斟上了一杯。月華端起了酒杯卻并不喝，只是放在手上把玩著，然后說道：“茵兒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了。”茵兒答道。

“若是在外頭，這年紀(jì)別說是出嫁了便是當(dāng)娘也是有可能的，讓你留在府裏做丫鬟是耽誤了?！痹氯A見茵兒神色一變，又笑了起來，說道，“我原本也曾考慮過你們的前程，不管是什么來歷，也總算是服侍過我一場，只要沒動什么歪心思，將來一律放出去自行婚嫁。可我想不到，你竟然等不及了?！?

茵兒一時間又是羞憤、又是難堪、又是心驚，她撇開頭，說道：“奴婢不知道大少爺在說什么?！?

“你跟我也有三年時間了吧？這三年來你一味裝巧賣乖，卻從來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嗎？”月華冷笑了一聲，有些惋惜地說道。從茵兒一進(jìn)永輝堂他就看出來，茵兒其實十分聰明，她知道他跟月旃氏之間素有齟齬，卻在月旃氏面前她一則諂媚討好，一則裝傻充楞，在他面前卻雖然也一直逢迎，卻知道他的底線而從不涉及她不該涉及的事情，因而才能在兩者之間明哲保身?？涩F(xiàn)在，她竟然被挑撥到了什么都不顧的地步，果然還是他太小看了月旃氏吧！

茵兒呆呆地看著月華，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從未認(rèn)識過眼前這個人一般，竟怔怔地隨著他的話反問道：“大少爺……是什么樣的人？”

“算了，以前不知道，現(xiàn)在你也不必知道了。”月華卻搖了搖頭，說道，“你現(xiàn)在只消告訴我那個女人要你做什么，給了你多少好處，還有……這酒裏又摻了什么東西?！逼綍r，月華稱月旃氏為“大太太”，若是稱“那個女人”便說明他的怒氣已經(jīng)在爆發(fā)邊緣，可惜茵兒不是玉蟾，看不出月華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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